慧缘不禁皱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咳得面色潮红:
“你这咳疾似乎不轻啊?”
陈青竹连忙道:
“没……我这可不是肺痨……咳咳咳……我……我只是偶感风寒……咳咳咳……吃点药就好了……”
那模样,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慧缘下意识后退几步,然后火急火燎地向住持禀告去了。
没一会便脸上戴着布罩子回来了,还给了留守那尼姑一个。
两人把自己保护好,这才领着陈青竹进入被称为西苑的那片禅房。
西苑的地盘很大,先有一个院子是庵里的厨房,穿过一个月亮门便是两个十多间禅房组成的四合院,最里头那间四合院的房屋更散些,院子也围得更大,其中一排房屋的廊下还吊着一口大钟,显然这院子还用作庵中僧尼集结。
一路行来,明明应当是晚课时分,却并没有听到诵经声,只看到院子里有好几个尼姑在做着诸如砍柴担水的杂事。
每个人,无论年纪大小,都毕恭毕敬地叫那领路的尼姑慧缘师姐。而这慧缘,很少回应,只目不斜视地带着陈青竹往前走。
很显然,这人虽然年纪不算大,在庵中的地位却很高。
也有人暗地里打量还穿着俗家衣物的陈青竹,眼中闪过怜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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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陈青竹带到了离主要禅房稍微有些距离的一小排房屋前,推开其中一间。
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里头堆着庵里久不使用的各种杂物,床是没有的,仅仅只有一堆稻草。
慧缘冷着脸道:“以后你就住这里了。不许在庵里走动影响他人。”
这正是陈青竹的目的。
她要抓紧时间修炼,单独居住,无外物琐事打扰是最好的。
慧缘说完那话,便理所当然伸手去夺陈青竹的包袱,嘴上义正言辞地道:
“你是来清修的,那些霍乱心神的世俗腌臜物就不要留在身边了。”
打开包袱搜罗一番,自然只在里面找到几个小银锭,些许铜钱,和不起眼的首饰,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件贴身衣物和一件旧冬衣,还有几个巴掌大已经发硬的馒头。
两人不甘心,又来搜陈青竹身上。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到。最后把她头上那唯一一支银簪子也给拔了。
陈青竹全程都没有任何反抗之举,看起来十分温顺。
她们抢走的东西,她很快就会千百倍地夺回来,现在没必要为这点身外之物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呸!穷鬼一个!”
慧缘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走前还嘭地一声锁上了门。
陈青竹走到门边,确定人走远了,这才借着昏暗的光线,拿起一个馒头,掰开用米饭粘好的中缝,从其中拿出一块核桃大小的玉块,其余的也如法炮制。
她早就知道净慈庵的做派。
回到自己院子时,见放在胸口的玉段被裴骁那厮一脚踢碎,便索性将这些碎块分别放在了馒头里。
已经过了搜身这一遭,自然要把它们全部弄出来继续贴身藏好。
时间在修炼中迅速流逝。
净慈庵无人给她送饭,每天只给一罐水。
陈青竹一概不计较,用屋里捉来的老鼠验证无毒后,就着清水吃自己带来的馒头,勉强果腹。除此之外都在争分夺秒地修炼。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体内的灵气缓慢却稳定地积累着。
和她先前预估的进度差不多,突破炼气一层总共需要半个月。迄今还差十一天。
然而,净慈庵的人却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陈青竹装肺痨也只能应付一时,她忙于修炼,不可能时刻装咳嗽。
这在净慈庵的人看来,可不就是好转的征兆么。
能好转,那就不可能是肺痨。
这一天上午,房门被“嘭”地一声推开。
慧缘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对窝在草堆里的陈青竹道:
“住持有事找你,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