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知马妹子犯了何错?”
见马翠翠被绑,古俊生比马翠翠先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想起马翠翠方才的张扬模样便觉好笑,面上却流露出对共事之人的担忧。
“丹儿,你来说说,本宫为何要绑马翠翠?”
正厅前的屋檐下,坐在交椅上的李嬅勾唇浅笑,目光落在站在丫鬟队列第一排首列的丹儿身上。
丹儿一向跟着马翠翠做事,因马翠翠赏识她的缘故,她在定华长公主府才比别的丫鬟要有地位些,此刻定华长公主说的不是马管家更不是马副管家,而是马翠翠,马翠翠要被定华长公主发落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丹儿何尝不知她若敢说马翠翠无错,她必定也要受牵连,她不免踌躇。
丹儿不知所措地看向被绳索捆缚在地的肥胖身影,马翠翠恰好也转头严肃地注视她。
丹儿忍不住要瑟瑟发抖,她双手交握,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上掐了一下,强迫自己莫在定华长公主问话时失态,“殿下的裁断必然公正,殿下说谁有错,谁就是有错,奴婢这样的人愚笨,不比殿下明慧,一时看不出。”
“哦?是么?”李嬅纤长的睫毛配合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轻盈地动了动,“古管家,你来说。”
“斗胆请殿下明示,老仆不敢妄加揣测殿下的心思。”
马翠翠被绑在最前面,古俊生站在马翠翠斜后方,古俊生身后便是七八十个丫鬟府丁,连古俊生都如此说,丫鬟小厮们更是一动不敢动,心里各自害怕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犯了什么错惹那位才清醒没几日的定华长公主不快。
丫鬟小厮们总觉得今日的风似乎比平日安静,连正厅前的石阶与石阶两侧的两株龙血树也比平日要古板庄肃。
“既如此,你们都不说,本宫来说。”
李嬅理理衣摆,收了笑意,她一起身,古管家立时下跪,古管家身后的丫鬟家丁们也随古管家跪下。
“马翠翠,本宫且问你,男人三妻四妾,女子却必定要从一而终,是何道理?”
被绳索与齐峰制住的马翠翠已听出定华长公主根本还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她啧啧感叹,说道:“殿下执意要左拥右抱,老仆不敢干涉,殿下自己都不怕被人笑话,老仆又何必多管闲事。”
“本宫会否被人笑话,自是与你不相干。”
李嬅俯视跪在地上的马翠翠,“说到左拥右抱,难道不是你那位不可一世的驸马爷先左拥右抱吗?本宫不过是与那两个优伶玩一玩,江振不单背着本宫与别的女子欢好,还在外头留了种,这可怎么说?”
“沈姨娘由陛下赐婚,也是走了明路子进府的。”府里的所有仆从皆在当场,沈红渠身边的怜儿亦不例外,她与丹儿站在同一排,听见定华长公主说驸马与别的女子的事,她很敏感地出言维护自己的主子。
“她是什么人?”李嬅见过怜儿,但她偏要刻意问一问。
“回殿下的话,这位是沈姨娘的陪嫁丫头,叫怜儿。”李嬅不急着出府,浅黛已回到李嬅身边,浅黛答道。
“原来你是怜儿呀。我当是谁,如此不知规矩。”
李嬅根本不看怜儿一眼,只是平视前方,她话音将落,甘棠接着奚落:“怜儿妹妹,你是初犯,殿下不与你计较。往后殿下没问你话,莫要插嘴。沈家到底是小门小户,有些规矩不懂倒也不奇怪,别怪我没提醒你,像你这样的人,哪日寻个人牙子将你发卖出去,也算不得什么。”
定华长公主与甘棠的话语于怜儿而言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