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此时皆面面相觑,都是没什么处事经验,此刻便都心慌得不行。
赵柽看着这些弟子又道:“你等无错,不过妙真一人之失,以后那些不着调的命令不用再遵守了,都遵循旁峰上官兰师姑的命令,我会交待下去那边。”
众弟子唯唯诺诺称是。
赵柽挥了挥手:“抬你们师父去后山那边面壁思过……二十年!”
“啊……”一听到叫妙真面壁二十年,立刻有弟子忍不住低呼出声。
赵柽淡淡道:“这是为她好,修身养性,总要强过争强斗胜,二十年总能磨去火气了,二十年不得离开面壁之地,若离开了,别怪朕行无情之事!”
一众弟子无奈,只好搀着妙真往后面去,刘慧娘也跟去,赵柽道:“慧娘安排好了过来。”
刘慧娘道了声是,赵柽看着她们走远,便开始闲逛起这片舍堂。
这边房屋高大,胜过另外两山,而且修建得也比较精致。
他不知道当年金台住哪座房子,便问黄真儿,这真·小师妹也不晓得,摇头说一会儿刘师姐回来问问对方便知。
半晌之后,刘慧娘才从后山赶回,赵柽道:“妙真师叔有无恼恨怨言?”
刘慧娘摇头:“师父并无怨言,只是沉默不语。”
赵柽道:“二十年足够她想明白因果,等她想通了,便也悟了,到时候一念恩怨,善恶便有分教,只要顿悟其中道理,便会直返准天人了。”
“陛下,这是真的?”刘慧娘讶异问道。
“自然是真的。”赵柽缓缓道:“但如果她二十年都不能明辨是非,不明道理,那也就再无希望了,只凭修炼是修炼不回原来境界的。”
“我明白了。”刘慧娘点头:“民女会时刻开导师父。”
赵柽看着刘慧娘:“甚么民女民女,以前慧娘你可不是这样子,再不要这般自称了,走走走,带我去各处看看,当年师公师婆他们住在哪里?”
刘慧娘抿嘴一笑,点头称是,然后带着众人走去。
半晌之后,观看完毕,重新回到堂舍之前,赵柽想了想:“去堂内一坐,我有些事情与慧娘说。”
说罢,他负手往堂中走。
元缨这时在后面脱口道:“师父,我也累了,想进堂坐坐。”
赵柽回头瞅她,随后道:“世上缘法二字,一半天降,一半自争,你倒是个好争的,罢了罢了,同来吧。”
元缨欢喜,立刻蹦蹦跳跳跟上。
后面沈飞高宠两个大眼瞪小眼,相互望望,不明所以。
进得堂内,只见甚为宽阔广深,最里有木桌木椅,桌后墙上挂着一幅海客图,上面写了两句诗: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是李太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赵柽瞅了几息,叫元缨把堂门关闭,不许外面人靠近,这才坐在椅中。
刘慧娘道:“陛下,我去煮茶。”
赵柽摇头:“不必了,慧娘你也坐下。”
刘慧娘坐下,赵柽道:“慧娘可知沧海师婆来历?”
刘慧娘点头:“听师父讲过,来自西夏自在门,自在门承中古南华真人一脉,是硕果仅存的古武门派。”
赵柽点了点头,接着便将征河西之事说起,尤其是对自在门和神鸷宫的平定过程。
随后他又谈到自在门的恩怨情仇,将自在老人四个弟子,乃至大理段和誉承天路子武艺之事娓娓道来。
待全说罢,赵话锋一转:“我于师公那里得沧海师婆传承,又于自在门神鸷宫两处,得李霜眉与巫飞云所学,还有天路子回归的一些弟子武艺,又在大理段和誉手上,得到天路子最重要的绝艺,自此,几近凑齐所有自在门武功,现在都传给慧娘你。”
刘慧娘惊讶道:“陛下,这……”
赵柽摆手:“你学的本就是自在门的武功,如今合该全部知道练得才对。”
他再看向元缨:“二十八,我只说一遍,慧娘是过耳不忘的天赋,你却是能记得多少记多少好了。”
元缨呆了呆,讷讷地道:“师父,可自在门的武学浩如烟海,其中厉害上乘的也有几十近百种,我,我哪里能够全部记下?”
赵柽道:“看你天资,不过既然学了自在门的本领,那以后就要去河西掌自在门道统了。”
“啊?”元缨立刻叫道:“要,要做自在门掌门吗?”
赵柽道:“自然如此!”
“我,我……”元缨闻言眼珠乱转,她才不想做什么掌门呢,那有什么意思?一堆杂事不说,还不自由,哪有跟在狗师父身边好,既能狐假虎威,又能吃喝玩乐。
“现在后悔晚了。”赵柽微微一笑:“不过允你二十年后再去接任。”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元缨这才松了口气,二十年可够她玩耍了,那时候小赵悦,小赵谙也都长大,说不定都成家有子女,自己荣升长辈,去做一做掌门倒是无所谓了。
赵柽开始缓缓说起自在门的武功,他将自在门的武学分为几类,一样样述来,几乎没有遗漏,把记得的全部说了一遍。
这个时间是极长的,虽然有的武学只几百字,简单明了,可也有的成千上万字,复杂生涩。
等他全部讲完,天色早便黑了下来,玉兔高升,时间已经很晚。
他道:“慧娘如何?”
刘慧娘道:“陛下,慧娘全部记得了。”
赵柽点头,又看元缨:“二十八记了多少?”
元缨期期艾艾:“徒儿,徒儿只记下了三成,不过厉害的全记住了。”
赵柽道:“三成已是不错,你还知道哪个厉害?”
元缨道:“徒儿当然知道,鲸吸吞海功了得,徒儿记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赵柽眉梢挑了挑,站起身,走到前方推门出去。
外面月华如水,众人依旧等候,他下令排筵摆酒,直到午夜方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