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道:“唐某和苏姑娘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何必脏了手,不如交由我们处理?”
戚礼北却和苏晴杠上了,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唐久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
苏晴体会不到他的焦急,只隐隐觉得不对,她摇头,“只是入学考试前,剑宗长老说不得互相残害,随意伤人。”
戚礼北笑了,他抱剑道,“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们会怕天下剑宗?所以特意拿出来压我们?”
“可惜你打错主意,不过区区一剑宗!”
话毕,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手持剑动,行云流水地挽上几个剑花。白色的剑气蒸腾而上,冲着王五儿绞去,在他们手脚处炸开一朵朵血花。
一切都发生太快。
苏晴反应不过来,直到一道剑气卷着血迹擦过她的脸——
她伸手摸去,映入眼底的,分明是那颤抖的血。
猩红的,温热的血!
不可理喻!
苏晴难以想象,在古代失去手脚和失去生命有什么区别?就算王五儿他们能活着走出天下剑山,也没法劳动,而没法劳动,就等于没法活着。
可是就算她有满腔的道理可以说,但面对戚礼北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下一个可能就是她!
可能是秀芙,可能是朱杏儿!
戚礼北满意地看她闭上了嘴。剑尖一抖,那血迹便滚落在地,消失不见,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晴的手哆嗦着,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秀芙用力捏紧了她的手,她的同样颤抖着,手心处一把的冷汗。
也许是看在唐家微不足道的面子,但可能更多的是懒得起冲突,戚家人并没有和苏晴计较,很快就离开了。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众人的心才落回原处。
朱杏儿面色苍白地说:“这人也太过歹毒,下刀子是一点都不留情!”
唐宇后怕道:“你可以说得再大声点,看他们回不回来砍你!”
朱杏儿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秀芙皱眉:“他们怎么办?我们得帮他们。”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王五儿一伙人。他们躺在地上,不像人类了,而是七横八错的肢体,蜿蜒的血迹将身上的土地都染红了。
唐宇嚷嚷道:“本来也是他们使坏在先,也算活该”
苏晴理解不了,“那倒也不用把命给赔上,他们最多也只是绑了你,也没杀你吧。如果他们有杀心,我们就不会逃出来了。”
这倒也是。
唐宇摸了摸鼻子,梗着脖子,“你冲我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刚刚戚家人在时,你怎么不说?”
苏晴被噎住了。
不说,当然是因为不敢说。
唐久叹了口气,温声道,“没事的,天下剑宗会来人接应的,整场考试都在他们的视线下。我听我家中长老说,至少在选徒仪式上,从未出现过严重的人员伤亡。”
苏晴等人上前,准备帮王五儿他们包扎下,至少让他们在剑宗来人前不至于流血而亡。
等他们走近了,苏晴才发现他们身边竟贴着一张金色的符纸。
唐久一看就知道了,“静音符。”
怪不得,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这群人早已出气少进气多了,苏晴心惊胆跳,强忍着用粗布裹好了他们的手脚。剑气造成的伤口看起来平整,实则内里都是溃烂的,极为强横。
唐宇念叨道。“不愧是戚家,这个年纪就修炼出了剑气。还是剑气好啊,没有灵气也能用。”
朱杏儿给王六儿翻了个面,让她呼吸顺畅些。这个可怜的孩子,意识都快没了,嘴里一个劲儿地喊娘。
怪可怜的。
朱杏儿拔下她那只簪子,又把那对银耳坠子塞回她的衣服里,“回去找个好大夫好好看看吧。”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众人找回自己的行李和玉牌,绑在身上继续上路。
苏晴接受了唐久的邀请,三人决定跟着唐家人先走一路。
人多总是安全些的。
她的心里沉甸甸的,不安,还有些害怕。
秀芙的脸色也很不好。
但她自觉自己是个姐姐,不能让妹妹们看出来。
朱杏儿反倒是她们三人中情绪最正常的,不仅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秀芙怕她有事藏在心里,半夜发出热来。
朱杏儿却说:“我虽年纪小。但也看过庄户们如何对付贼,衙门怎么当街打杀犯人。我都是见识过的,这点吓不住我。更何况也是王五儿先冲撞了贵人,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不惹事就不会有事。”
苏晴:古代真危险。
经过这一插科打诨,她心情倒是好些了。
但是,很快她的心情就又坏了下去。
她们一段路程后,竟又遇见了戚礼北。
他对唐久说道,“借我们几个人?”
说着,他就指着秀芙说,“那个就行。”
秀芙脸色立马变了。
苏晴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住她,“你借人做什么?”
唐久又开始流汗:“戚兄借人何用?”
戚礼北不耐烦地掀起眼皮,冷笑道:“怎么这幅表情,我们戚家又不吃人。忘了谁救了你们?”
“戚家来请,你便是不来也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