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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退下吧。”
不愿再看他狼狈的样子，柳睿锦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这小宦官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须臾，殿内只剩下她一人，也在这个时候，她满腔的情绪才得以释放。
颓然地坐下，柳睿锦竟不禁回忆起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弟弟…哪怕他们二人已经闹到了决裂的地步，可如今听到了他身死的消息，她的心还是会痛……
“阿寅，就为了那个女人么……”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卑微的宫婢，竟也值得她的亲弟弟念了爱了也恨了一辈子，最后还把自己也折了进去。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柳寅不惜与柳家，与她决裂，当年柳寅暗中做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觉得那些事情根本影响不了什么，他高兴就行，便也没有在乎，直到阿寅知道了牵魂香，直到他丧心病狂的想要复活那个女人。
她的弟弟，当今的国舅爷，为了皇帝的一个女人，疯魔了。
哈哈，多讽刺，多可笑！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下定决心要杀了那个女人。
后宫的女人多的是，就算有儿子又怎样？
挡了她的路，蛊惑了她的弟弟，阻挡了柳家的权势，都得死！
所以，她杀了她，也并不后悔，甚至隐隐庆幸，这里面的手笔还有阿寅的一份。
可她柳睿锦，聪明一世，居然没想过，柳寅竟然偏执到了如此地步！
眼泪缓缓地滴落，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安静的长华殿里，隐隐响起细小的啜泣声。
—————
很快，掌事女官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娘娘。”
女官走到柳睿锦的身边，脸色沉郁，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
柳睿锦的声音如寒冰般瘆人。
女官立马跪下，她道：“今夜二公子他与相国大人起了争执，而后，二公子连夜入宫，在宫门口遇见了殿下，也不知殿下与二公子说了些什么，二公子入宫后直奔听雪轩，不久后，听雪轩便走了水…二公子他、他并未从里面出来。”
“……他与父亲因为什么起了争执？”
她眼神凌厉地紧紧盯着女官的动作，在她说出详情后，她直觉这其中有许多的漏洞。
“是一条带着玉珠子的红绳。”女官说道。
“红绳？”柳睿锦甚是不解。
女官接着说道：“奴婢查到，那条红绳似乎是宜妃生前之物。”
“……宜妃…又是这个女人！”
嘭——
柳睿锦摔碎了手边的茶盏，她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哪怕死了也要阴魂不散吗！”
“娘娘息怒。”女官埋首在地，身子颤抖个不行。
深深吸了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又问道：“你刚才说，宴儿在宫门口见了柳寅？”
“是。”女官说道，“二公子也是在见了殿下后，才去了听雪轩的。”
“……”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柳寅在她的耳畔嘲讽般地说道：
“姐姐，或许你的儿子比你想象中的更有城府，更有手段，更有野心，也更加危险。”
“姐姐，你真的了解你的儿子吗？”
“呵呵。”
柳睿锦微微阖上眼眸，长长一叹后，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轻声呢喃着：“宴儿…是你啊…”
“娘娘你说什么？”女官没有听清她的呢喃，轻声询问。
柳睿锦摇了摇头，她就那么看着女官，眼神里的某个东西似乎正一点点的碎裂，而后又被另一种替代。
女官被她看得心惊胆战，跪在地上，默默地垂下眸，头也更低了。
“去，把二殿下给本宫带过来。”
“诺。”
“他过来后，去煮一碗姜糖水吧。”
蓦地，柳睿锦平静中带着凉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天气寒凉，该给他预防预防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