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蓝烟摸了摸光头,“别误会,我没患癌症。光头是因为我上周刚剃了头发,捐给了白血病女童患者。”
宋敬呈意外极了,他对真心做慈善的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宋敬呈夸蓝烟,“你的行为很了不起。”
“沈禾才了不起呢。”
蓝烟将一盘瓜子递到宋敬呈跟沈禾中间,告诉宋敬呈,“沈禾18岁刚成年,就给一个小患者捐献了造血干细胞。”
指着沈禾那头乌黑漂亮的长发,蓝烟又说:“她五年前才剃过一次光头呢。”
难怪马凯查的那些资料中,念大学时的沈禾总是戴着帽子。偶尔出席重要活动,也会戴假发。
原来是捐了头发。
宋敬呈还真不知道沈禾做过这些事。
他有些动容,摸了摸沈禾柔顺的黑发,问她:“怎么想到去捐干细胞的?”
沈禾实话实说,“我们这种血型稀少,越是这样,就越要抱团取暖,互相帮助。”
他们加了互助群,一旦有谁需要献血,在附近的人都会马不停蹄赶去医院献血。
很快又来了别的客人,蓝烟朝宋敬呈客气一笑,“宋总,你的酒我也请了!今晚玩得开心,我去招呼客人了。”
见蓝烟忙去了,沈禾起身端起酒杯,跟宋敬呈说:“去楼上吧,楼上只招待朋友。”
这家酒吧是蓝烟开的,楼上不对普通客人开放,更私密安静。
宋敬呈跟着她踩着木质楼梯去了二楼。
二楼果然安静,除了他俩外,只有一个三四个在聚会的闺蜜团。
沈禾跟宋敬呈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望着楼下灯红酒绿的酒吧街,沈禾将手里剥好的瓜子塞到宋敬呈手心。
“收了我的瓜子,就得把你的心事告诉我。”
宋敬呈莞尔。
其实他这会儿心情已经平静了。
“这事说来有些长,我了解到的也不全面,我将我知道的一些事说给你听。”
宋敬呈端起酒杯尝了一口,这酒太呛喉咙,他试了一口就没再碰。
“你见过程家那位夫人吗?”
沈禾不确定问:“你指的是程颂的母亲?”
“对,程劲松的爱人。”
“在一场酒会上远远地见过一回。”但沈禾跟那位程太太没有正面接触过。
宋敬呈问她:“对那位程太太,你有什么看法?”
“优雅。”这是沈禾对程颂母亲的第一印象,“我三年前,程颂他妈刚办了场60岁大寿,程颂还邀请我去参加,但我没去。”
“但我见到程太太是在去年,她那会儿62岁,穿一条却雀蓝色旗袍。身材保养得很好,举止优雅从容,整体看上去顶多五十出头。”
“要我说,她比起你的母亲,还要更优雅一些。”
楚芷的优雅是严厉的,而程太太的优雅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嗯。”
宋敬呈完全认可沈禾对程太太的评价。
“程太太芳名叫杜玉玲,年轻时候是青市歌舞团的首席,擅跳古典舞,多次在春节晚会登台表演。”
“她年轻那会儿...很有名。”宋敬呈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是有些迟疑的。
“你指的名气是哪方面?”
有名可以指方方面面,就不清楚程太太是哪方面了。
“她舞蹈跳得好,长得也好,情商也高。据说青市商界很多大佬都想做她的裙下臣,不惜豪掷千金,送财送房,送车送宝物...”
“但杜玉玲都不为所动。”
“所以那会儿,杜玉玲也是出了名的清高。那会儿,青市上流社会还开过赌局,押这朵高龄梅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说到这里,宋敬呈讥讽地嗤了一声,“青市已婚的,未婚的,凡是还没躺棺材的有头有脸的男人的名字,都被写在那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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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父亲宋长安。”
只是听到宋敬呈的描述,沈禾都能想象出那年代,杜玉玲在青市有多受男人们的追捧了。
“那后来呢?”
“后来,杜玉玲腿受了伤,无法再登台表演,就退出了歌舞团。没过多久,她就高调地嫁给了程劲松。”
“那段时间,青市最热议的话题,就是程矮子跟杜玉玲的荒唐婚姻。”
“你要知道,当年那场赌局上,我父亲宋长安和程劲松得到的投票是最少的,都是0票。”
“宋家家风严谨,我父亲在爷爷的棍棒教育下,被教导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绅士克制的好男人。况且,我还有个手段狠辣的母亲。青市就没有哪个女人敢往我父亲的床上爬。”
“所以,没有人敢给我父亲投票。”
“而程劲松个子矮,外貌普通,跟杜玉玲最不般配。他没得到投票0票也很正常。”
可就是这样一个最不被看好的人,却成了杜玉玲的丈夫。
可想而知,这两人的结合,当时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说完前因,就该提到后果了,“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杜玉玲嫁给程劲松的第七个月,早产生下了他们的大儿子程扬。但当时,外界都在传,说程扬不是程劲松的儿子,而是杜玉玲跟某个神秘大佬的种。”
“但程劲松当面否认了这个传闻,并承认他跟杜玉玲其实婚前就在一起了,他们结婚就是奉子成婚。”
“程劲松都承认他们是奉子成婚了,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宋敬呈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他又端起酒杯抿了口。
烈酒烧喉,宋敬呈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他跟沈禾玩起了猜谜底的游戏。“苗苗。”
“你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盯着宋敬呈那双看似平静,但眸底暗藏巨浪的双眼,沈禾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我靠...”沈禾一把抓住宋敬呈手指,声音颤抖地问出:“杜玉玲跟你爸爸,该不会...”
沈禾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事就严重了。
“程劲松跟杜玉玲不是奉子成婚,对不对?程扬也不是早产儿,他的父亲其实是...你爸爸?”
宋敬呈倏然一笑,他平静,克制,而又温柔地说:“苗苗,老天爷果然待我不薄啊。”
“它给我安排了一个变态的妈,惧内的爹,恋爱脑的姐姐。如今见我全家至亲死绝了,心疼我孤苦,又给我送了个大哥。”
“来,苗苗,我们干杯。”宋敬呈端起那杯蓝玉生烟,朝沈禾碰了碰杯,“恭喜你老公,而立之年喜添亲哥!”
说完,宋敬呈仰头将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沈禾盯着宋敬呈唇角温柔的笑意,不禁毛骨悚然。
完了!
她男人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