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呈捏着沈禾的下巴,逼迫她乖乖观看。
宋敬呈真不是个好东西!
明明看上去是个斯文克己的男子,做的事却偏执疯狂。
沈禾强忍着恶心看完视频,听苏教授口若悬河讲了许多像是危言耸听的肺腑之言。
最后,苏教授又播放了一段采访视频。
被采访的都是艾滋病晚期,生命进入倒计时的病患。
他们自述了自己患病的前因后果,分享了治疗过程中的痛苦,以及他们对死亡,对未来,对家人的一些感想。
走出疾控中心的时候,沈禾的心情也很沉重。
“沈禾。”
宋敬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禾转身仰头,望向台阶之上的男人。
夕阳将头顶的天空烫成了火烧云,宋敬呈清瘦挺拔的身躯,看上去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他的病态,已经有些藏不住了。
可他的语气冷厉又充满谴责:“不管穆霆蕴对你做过什么令你心灰意冷的事,你都不该自暴自弃。”
“找男模,搞一夜情,这些事听上去很酷,可在我看来这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沈禾皱眉,刚想解释那条短信的来龙去脉。
却又听见宋敬呈说:“你的奶奶将你从冰冷的溪水中捞出来,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是希望你能成为难得可贵、独一无二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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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沈禾?”
顺着阶梯来到她身前,宋敬呈沉声说道:“生于沼泽烂泥之中,却能茁壮成长结出硕果的植物,只有禾苗。”
“你的奶奶将她对你的寄望,都藏在了你的名字中。”
“不要寒了老人家的心。”
听完宋敬呈的话,沈禾胸腔深处,心脏砰砰狂跳。
生于沼泽烂泥之中,却能茁壮成长,结出硕果。
此为禾。
宋敬呈竟然能明白奶奶的心思,知道她名字的含义。
“宋先生。”沈禾紧绷着的俏脸上,倏然展开明媚动人的浅笑。
她拎着包,歪头问宋敬呈:“宋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
“是以长辈身份教育未来的外甥媳妇吗?”
还是一个年长的男性,对一个年轻女性呢?
但最后这句话,沈禾没有当面说出来。
一旦说破,宋敬呈就会看穿她的心思。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敬呈态度坦坦荡荡,他说:“无论是长辈,还是别的,有区别吗?你既然喊我一声小舅舅,我就不能看着你走错路。”
“照顾年轻人,帮助年轻人,引领年轻人走上正道,是年长者的义务。”
沈禾轻笑,讥讽道:“小舅舅还真是个合格的年长者。”
她转身就走。
宋敬呈不忘提醒她:“记得写心得。”
“不能少于一千字。”
沈禾:“...”
老男人!
狗男人!
马凯见沈禾先下了阶梯,他笑吟吟问:“沈小姐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宋敬呈跟着下来了,闻言也问:“我送你回家?”
“多谢小舅舅好心,但不用了。”
沈禾含沙射影道:“小舅舅年轻有为,开豪车穿名牌。要是被人看到我从您的车里下来,隔天就会有人造谣说我傍大款,脚踏两条船了。”
“我可不想明天下午又被带去听什么《脚踏两只船遭雷劈》的讲座。”
“再见。”
沈禾火气很大,离开时,高跟鞋都快把石板路戳出洞来。
宋敬呈黑着脸,但在最后一层阶梯上,半晌都没动静。
马凯忍俊不禁。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问宋敬呈:“宋先生,需要我追上去吗?”
“追什么?”宋敬呈声音凉飕飕:“上赶着去给她当船,被她踩吗?”
马凯懵了两秒,才明白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啧,这是生气了。
看见沈禾坐上了出租车,马凯嘟哝:“人家有出租车,也用不着坐船。”
宋敬呈一个冷刀子丢过去,马凯立马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