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已经体验过被试探卡牌支配的恐惧，谁知道皖安口中的忏悔卡牌，更让人害怕。

不受控制的，叙述着她做过的一切恶事。

详细到连她本人都得想一想，差不多忘记的细节，都在卡牌的控制下，流泪说出。

说到最后，神婆已经无力躺在地上，她目带惊悚，显然还没从刚刚自己认罪的状态缓过神来。

“你自己也是靠山村的一份子，这样用大家的命，去换取你口中的舒适，心中就不愧疚吗！”木小晚冲过去，揪起神婆衣领质问。

被木小晚用力摇动，将神婆从害怕的情绪中晃醒。

忏悔卡牌对上神婆，也只是让她轻度忏悔简述罪行。

在神婆心里，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木小晚你不懂啊，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我有机会出去外面享福，为什么要在村子里过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呢？”

“呵呵哈哈哈——”

神婆仰头笑着，看向木小晚，面露嘲讽：“你问我会愧疚吗？我为自己而活为什么会愧疚！”

“倒是你们，信着我说的假山神，这些年来送葬了多少人的性命，哈哈哈。”神婆笑容狰狞，整个人一抖一抖的。

木小晚含泪揪着她衣领的手青筋暴起，用力将神婆向后一推。

神婆被迫后背撞到床腿，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就势躺在床脚边，目光阴鸷，看着木小晚冷笑：“我是罪人，你们就是好人吗？”

“在这个靠山村里，但凡有一个对山神的存在提出质疑，但凡有一个不赞同以山神娘子的形式来换取这些冬粮，我想借山神的名义来办事都不会这么容易。”

“那都是你先欺骗了我们！”木小晚怒哭反驳。

神婆不以为意笑了笑。

“我骗了你们，那你们就没长脑子不知道想一想啊？哪有山神娶新娘子是用棺材装的？”

“还有你们知道什么是神吗？神是不求回报普度众生的，神不需要你为他献上什么，你只是信他，神收到从你身上传来信仰的力量，就能完成你的一切心愿。”

木小晚抽泣的声音，听见这句话，动作一顿。

神婆瞧着木小晚泪眼模糊已经呆愣的样子，笑得疯癫：“你不会又信了吧，哈哈哈哈我就说了，你们会被骗，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蠢。”

“这几十年来，我也就选个山神娘子提供囍字就闭关了，后面给丫头们梳妆送嫁，再到抬上山神殿，可都是你们自己干的啊。”

“我记得，就连这山神娘子，你们都抢着要当呢。”

“谁家生了女娃，那可比生男娃还让人高兴引人羡慕。”

“明明这些恶事是大家一起做的，眼下暴露了，你们一个个却将问题甩我这老婆子身上，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事到如今，神婆明白木小晚知道假山神这个真相，也就代表整个靠山村都会知道。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拽住木小晚袖子，阴恻恻道：“要说有罪啊，我们靠山村的大家都有罪。”

“在这里，我与你们同罪，呵呵呵哈哈哈哈——”

木小晚因为这话，陷入沉思中。

就算她怨恨神婆，但对神婆所说的话，却一句都反驳不了。

就连她现在穿在身上的麻布衣服，都是去年用山神娘子换回来的。

“好了，现在的靠山村不是已经在开始改变了吗。”皖安抬手，一把按到跪坐在地的木小晚脑袋上。

“可是那些已经被带走的山神娘子……”木小晚心中哀伤。

过了这么多年，又有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