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翟忍冬看着身上崭新的黑色羽绒服说。
纪砚清已经从驾驶位上来, 边拉安全带边说:“羽绒服,后排还有毛衣。”
“你买的?”
“除了我, 车上还有谁?”
“给我买的?”
“除了你, 车上还有谁?”
纪砚清调整好坐姿, 转头看向翟忍冬:“翟大老板, 你到底是有多穷,贴身的毛衣都敢在地摊买?大面积过敏不难受?”
纪砚清的语气不留情到显得刻薄。
翟忍冬还没有安顿好的心脏却又是一撞, 手指掐着质地精良的衬里,片刻才说:“难受, 但是囊无一钱守,只能买地摊。”
纪砚清:“……”
穷成这样还有心思背诗,心态够扎实的。
纪砚清手搭着方向盘,倏地笑了一声:“要不你学学刘姐,说两句中听的给我听,我心情一好,可能也把你后面几年的衣服包了。”
包了之后呢?
日日穿着一个人买的衣服,贴身的,外露的,一样样争先恐后裹缚着她的身体,挤压她的心脏,又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比起这样,翟忍冬说:“我可能更想一直过敏。”
纪砚清扯扯嘴角:“莫名其妙的骨气。”
纪砚清打灯,准备起步。
手刚握上档位杆,忽然又抬起来,用拇指在翟忍冬颈侧抹了一下:“流血了。”
指肚摩擦而过的触感细腻温热,和不久前从翟忍冬嘴唇上一扫而过的气息温度相似,区别在于一个干燥,一个潮湿。
翟忍冬盖在羽绒服里的手指掐着关节,蜿蜒血迹一路顺着脖子淌过锁骨也没有去管。
————
晚上七点,刘姐饭热了两遍还是等不到翟忍冬和纪砚清回来,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甫一听到车声,她立刻拉开门跑出来,“哎呦”一声说:“怎么才回来啊!”
翟忍冬下车往过走:“和今年过来我们这儿做野生动物血液采样的研究员多聊了几句。”
“砰。”
纪砚清关上门,看了眼说谎不打草稿的翟忍冬。
她们晚回来明明是因为被叫去了县大队问话。
翟忍冬不说,是为了对应昨晚的说辞——她没遇到那个贼。
纪砚清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握着车钥匙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