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端感知到那浪涌的力量不够狂烈。
而引起平静金色府海出现变化的,正是这几次与金丹初期修士的打斗。
……
半晌后,长央睁开眼。
可惜,这条细灵泉短时间内不足以让她身上过深的伤口完全恢复,最多先能止血。
长央浑身伤口依旧痛极,她从储物袋中翻出修创水,却先抹在了手臂和小腿及腰腹上。
最后剩下半瓶时,她犹豫了片刻。
修创水不便宜,她只有一瓶,需要省着用。
脸上的伤并不影响她挥剑。
到最后,长央还是倒出了半滴指节大的创伤水,抹在伤口上,修复了一点点。
正好说话不漏风。
剩下的,等伤口慢慢痊愈。
况且……现在抹了修创水也白抹,后面还会有伤增加。
长央收起修创水,握剑慢慢起身,看向新来的金丹初期修士,手中剑发出微弱的兴奋铮声。
……
八月二十二日,灵醴山再次断流。
南斗斋、北斗阁两派修士许多回了木楼,还有些则守在灵泉好位置附近,等待其复流。
即便之后争斗输了,也能先泡一会灵泉。一些待在圆武场的筑基巅峰修士也跑过去守着,想争取体验一次灵泉。
平青云回北斗阁,他面带红光,显然状态不错,路上碰见几个认识的修士,还主动打招呼。
星界道袍发下来之后,不是所有人都穿,一些排行前列的宗门弟子会特意留着自己宗门道袍,其他修士认出来,总会有所忌惮,同时也方便大家“结交”。
平青云倒是早换了道袍,他藏在人群中,悠哉悠哉往楼上走。
楼道拐角有修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真想体验泡灵泉的滋味,听说那灵气直接涌入体内,甚至久泡还能清污洗髓。”
“可惜好位置全被那些大宗占了。”
“切,什么大宗,这里十八宗连一个都没有。”
“即便如此,那些占据灵泉最好位置的修士实力也不容小觑,个个金丹中期,不是你我能比的。”
“听说这次金丹中期打斗的修士不多,少部分有摩擦,大家都还在观望。”
“他们再没有好位置,也能找到一汪不浅的灵谭吸收灵气,我等修为浅的就不行喽,只得靠着厮杀争抢。”
“剩下那些筑基修士更惨,连灵泉边都沾不到,全回了圆武场。”
走上三楼的平青云一听,低头拿起腰间传音石,这五天他给长央发了不少音讯,对方一条都没回。
难道长央道友觉得争不到灵泉,自尊心受到打击,所以不愿意回他?
平青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长央道友确实长得不像会卑躬屈膝的人。
二楼拐角处的修士们还在说话。
“也不是所有筑基修士都回去了,灵醴山西边有个筑基修士贼狂,这五天连挑金丹初期修士,居然还成功守住了位置。”
“我也知道,那个筑基修士……啧啧,听说好好的一条细泉流被她血洒满了。”
“不说灵修,妖修那边也不太平,一头狼妖灵泉不怎么泡,这五天光在那和别的妖修打架。当时我就在旁边,那狼修见妖就咬,跟疯了似的。”
平青云边听边摇头,星界果真疯狂,他是绝不会参与到这种狂争乱斗中的。
师父说了,做人要低调隐身,悄悄提升境界。
……
灵泉断流,大部分修士回了木楼,长央也一瘸一拐走回住所。
伤药再省也早已用尽,她一身干涸的、新鲜的血粘在一起,实在疲惫不堪,倒头就睡。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拖着沉重脚步往东铺走去,同样直接倒下,与床铺接触,发出噗通一声。
房间内顿时充斥着浓重血腥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房门再度被推开,随后两个女修黑脸皱眉,重重拖过椅子,坐在桌前,倒茶水时,杯盏也发出清脆碰撞声。
一人提声道:“弄得满房血腥脏污,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单人间。”
“人家修为低,我们体谅体谅。”旁边女修不阴不阳道。
那女修捂鼻:“修为低就别住这里,把我被子都弄臭了。”
其实每张床铺都隔了两尺的距离,但她确实没有施净术,浑身血腥味。
长央睁开眼起身,正要道歉,隔壁东铺狼头女修突然跃起,朝桌前两个女修怒吼一声。
两个女修吓一跳,一人手中的杯子更是掉落,在桌上滚了几圈,水渍晕开,淅淅沥沥往桌下滴。
“吵!”狼头女修愤怒露出两颗獠牙,“杀死你们!”
旁边长央:“……”
她往自己身上和床铺施了净术,又往狼头女修身上丢了一个净术。
狼头女修被砸懵了一瞬,马上扭头怒盯着长央:“想死……”
“睡。”长央指了指重新干净的东铺,简单道。
狼头女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睡觉诱惑,闭眼哐当倒下。
长央从自己床铺下来,对两位女修道歉,“抱歉,我回来灵力耗尽,太累没来得及施净术,下次会注意。”
两个女修互相对视,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但余光扫过东铺浑身煞气的狼头女修,到底还是没敢再摔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