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出漫无边际的黑暗,带来难以言说的压抑。
林曕北努力压制怒火,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傅承屹,你确定不去看看她?”
男人青肿的侧脸,线条一片冷硬,“我去看她,她会比较好吗?”
“总归不会比现在更糟!
傅承屹,你真的很难懂。
她现在需要你,你却又想把她推开。
难道要等她再次重伤痊愈,不再需要你了,你再巴巴地贴上来吗?”
回应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林曕北当然明白,深夜的海只是表面沉静,内里暗潮涌动,随时会翻涌而来,吞噬一切。
他嗤笑一声,“随便吧,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他摔门而去。
顷刻间,病房暗寂下来。
风吹在玻璃上的声音,显得尤其清脆。
仿佛有什么突然碎掉了一样。
傅承屹打给程斌,要求出院。
直到他坐进车里,程斌依然惴惴不安,“傅总,检查都没做,真不能出院。
要不咱们明天做完检查,听完医生建议再……”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吩咐道:“老吕,开车。”
老吕也是忧心忡忡,却 也不敢忤逆。
林曕北站在十三楼窗边,望着车辆渐渐远去,思绪也随之飘远。
——
几小时前,林曕北与盛南赫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
手术室外,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长椅上,神色冰冷,沉默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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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如一团黑云笼罩,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沾满血迹,林曕北尚未来得及发问,盛南赫猛地一脚踹了过去。
傅承屹被踹翻在地,爬起来时面色铁青,双拳紧攥,一双黑瞳凌厉骇人。
盛南赫却像一头狂躁的野兽,挣开林曕北的双手,猛地扑向傅承屹。
“除了伤害,你还能给她带来什么?”
尖锐的话语,完美刺破了男人凛起的那团怒气。
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像泄气的气球一样颓靡。
沙包大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招呼在他的脸上、身上,嘴角不断有血溢出。
傅承屹没吭声,也没还手,甚至没有防御。
干涸的大地在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仿佛他也在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拳头如雨点般洒落。
傅承屹被打倒在地,盛南赫朝他身上猛踹。
林曕北赶紧招呼着保镖拉住他。
“七年前,因为一个跟你纠缠不清女人,她差点在车祸里丧生。
七年后,又因为一个跟你纠缠不清的女人,她差点被活活折磨死。
傅承屹,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地上零零散散洒满了他的血。
傅承屹却面无波澜,不紧不慢地擦着口鼻不断涌出的血,缓缓起身。
不见狼狈,只是眸底漫出无边无际的颓丧与落寞。
他沉默地走向手术室门口第一排长椅。
他要离她最近。
他要第一眼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