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微愣,嘴角的笑缓缓消失,罕见的,他沉默。
张海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把他的长发都揉成一团,随后睁开一只眼,看着模糊的湖蓝天空,枯树像老人枯瘦如柴的手伸向天空,落下的阴影像一幅画。
他翻了个身,像只慵懒的小猫,趴在了先生身上,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
齐墨也伸手抱着他,亲亲他的头顶。
“不能多晒,对你不好。”齐墨看了眼手表“一分钟后,我抱你回去。”
“嗯。”青年贴着他的肩膀,呼吸打在皮肤上,嘴唇蹭了蹭先生的耳朵,在先生警告之前,他轻声开口:“我喜欢这个位置。”
以后把我葬在这里吧。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他知道齐墨知道。
其实大海里也不错,可一想到齐墨以后对着大海睹物思人就有些别扭……
不对,到那时他应该不会记得我了。
可他还是想在这里。
有光,有家人,还有他在这里,无人来犯。
额头被弹了一下,张海哥愣愣的看着齐墨。
齐墨笑:“你哪都不能去,就在我身上好好待着,那些觊觎你的人太多,我可不放心。”
张海哥笑笑,点头“注意不错。”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就将他抱起,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抱着青年,回了家。
大多数的时间他是昏睡或者识人不清的。
只有少数时候能够想起大部分的事。
从齐墨回来时,他记住最长时间的,就是齐墨。
看来那一本子罚写,还是有用的。
面对黑眼镜的宣示主权,其他人也是没办法。
没关系,只要恙恙开心就好。
只要,他还在。
张海哥坐回轮椅,在办公桌前看着“南洋”近期的账单。
对账,资金周转,还有各种细节问题,他都看了一遍。
确保一切都没有问题,他才能放心。
虽然何剪西从来不跟他说南洋最近的情况,可他就是有种感觉,对人的敏锐洞察,好像有小东西觊觎南洋。
虽然身体不好,但收拾收拾人还是很行的。
看了一上午,他把圈点出来的摊开,满桌子都是文件资料。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看起来激不起水花。
可纵观全程,就会发现这些“小问题”正在撼动着南洋根基。
像蚂蚁蛀虫一样,要是不管,或者不揪出背后的人,南洋就崩了。
张海哥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正要把何剪西等人叫来,鲛人的心脏一疼,尾巴发烫,他微愣,抬起手臂,上面的鳞片浮现出来。
青年神情莫测,盯着手臂不语。
“啧。”
下一秒,他直接消失在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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