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走在羊肠小道的山路上,耳畔时不时传来一些野兽的声音,悠长的狼嚎是方义早已听习惯的了。他不禁在想,高山此刻是不是正举着猎枪在瞄准那头嚎叫的狼。
怀里揣着药壶,好似怀里揣着一条毒蛇,方义加快了速度,脚下生风一般直奔穆野先生的家。
没过多久,方义就来到了院门口。他凑近院门,从门缝往里边看,居然看到了灯光。穆野先生还没有睡,他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欣喜。
方义敲了敲院门。没过一会儿,就听里边传来了脚步声,渐渐向院门靠过来。开门的正是穆野先生。
“方义?孩子啊,真的是你啊?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突然来了?”穆野先生又是高兴又是担忧,“不用说,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又要求我办什么事啊?”
方义带着责备的语气说:“穆野先生,你这警惕性也太低了吧?你怎么敢确定这深更半夜敲你家院门的就一定是我?那万一不是呢?万一是坏人呢,那你可怎么办啊?开门之前至少要先问一声到底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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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野先生听了方义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冲着方义神秘地说:“臭小子,就你警惕性高?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你快回头看看你身后!”
方义一愣,看什么?看身后?我身后能有什么?我警惕性可高着呢,就此刻跟你说话的工夫,我后背都长了一双眼,背后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知晓。
心里虽是这样在犟嘴,但方义嘴上可没敢当着穆野先生的面说出来,而是听穆野先生的话,乖乖地转身朝身后看过去。环视一周,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动静,直到收回眼光时,瞥到了隔壁高山家的院门口。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高山正隐藏在他家院门口的一棵树下拿一杆猎枪直直地瞄准着方义。
方义心想,刚才我还在山路上想象着高山拿一杆猎枪瞄准一头狼的场景呢,没想到那头“狼”竟然是我自己啊。算了,下次再也不要瞎想象了。
高山放下了猎枪,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他已经听见了穆野先生和方义之间的对话,笑呵呵地走过来向方义赔礼道歉了。
“方义,对不住,我可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防啊。你要是天天住在这边,那也就不用我随时随刻替穆野先生看家护院啰。”高山扛着猎枪站在方义面前,憨憨地笑着。
“高山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替我在这里为穆野先生看家护院,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平时真是太感谢你和阿青嫂子了!正是因为有你们在这里,我才能放心在医馆待着。”方义一时没忍住,动情地说。
高山伸出手来使劲地拍了拍方义的肩膀,“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都跟一家人似的,相互照应。有穆野先生和穆奶奶住在我们身边,我们才不感到孤单啊。这荒山野岭的,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好了,你啊,肯定是有急事来找穆野先生,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回去继续睡觉了。”说完,他就转身回去了。
方义这才跟随穆野先生一起进了屋里。
“你怀里抱着什么?一股子药味!”穆野先生坐在桌旁瞅着方义微微地笑。
“好吧,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你可真厉害,居然都闻得出来药味!好东西,我拿出来你自己看。”方义从怀里掏出那把药壶放在了穆野先生面前,一下子如释重负,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穆野先生仔细端详着眼前这把精致的药壶,拿起来后又认真观察了一番,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缓缓地说:“这不是一把普通的酒壶,这是一把转心壶,也叫两心壶、良心壶,好人可以拿它做好事,坏人却也可以拿它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