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方义将徐健堵在自己的禅房里进行了一番秘密逼供后,徐健只得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如实招供。
在放徐健离开时,方义一再警告他:“如果你再敢胡作非为,下次我可就不会再像这样客气了!”
徐健点头如捣蒜,房门一打开,他就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尽管他觉得心里有一万处不舒服,恨不得立马回头再去跟方义硬拼一次,斗个你死我活,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暂且作罢。
方义后半夜没有继续抄写经文,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烦闷,现在不但连钟子恒的宝物失去了唯一的线索,就连自己在禅房偷吃烤鹅这件事也被人发觉了,更气恼的是,居然诬告他也喝了酒。他长这么大,除了喝过张达丰砖窑厂里的罐头外,连一滴酒都不曾沾过。
“偷吃烤鹅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方丈知道,否则我在他心里的所有好印象都将化为泡影,说不定还会将我赶出金禅寺的。真要是离开,那也得是我自愿离开,绝不能是被赶出去!”想到这儿,方义再也睡不着了,他一骨碌翻身起来,坐在床上发呆。
桌上的两支红色蜡烛浑身挂满了泪痕,即将燃尽,烛火却变得越来越亮了。窗外的茂密的树叶和细密的草丛中隐隐地传来幽幽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流浪在深沉夜色中的交响曲。
“要不,明天去泰屏湖一趟吧,去看看邹爷爷和小清,最近金禅寺这么热闹,却也不见他们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翔哥呢?对了!顺便送翔哥去芦花岛找穆野先生看病去。”方义坐在床上自言自语,一会儿像一位哀愁的诗人,一会儿却又像一个调皮的顽童。
打开窗户后,方义见外面仍是满天星光,便回到床上和衣而卧,闭上眼睛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时,方义便醒了,他慌张地睁开眼睛看外面,见天色还早,这才放下心来。他连忙跳下床,打算洗漱后立即出去干活儿。今天他要出远门,得按照子修定下的老规矩先把活儿给干完,然后才能出去。
洗漱完毕后,方义肩扛一条大扫帚去打扫寺院。在蒙蒙亮的清晨里,远远地看时,并不能看清方义的身体,却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条横在空中的“大尾巴”,莫名地让人身上起好几层鸡皮疙瘩。
“哎哟,妈呀,鬼啊!”
突然,一阵叫喊声从禅房的走廊上传来,一个青年和尚吓得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方义听到喊声后,立刻扔下肩头的大扫帚,飞一般地朝禅房这边奔了过来。
“你怎么啦?哪里有鬼?”方义飞奔到那个和尚近前,慌忙蹲下身来问他,同时东张西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青年和尚听出了方义的声音,这才把捂住脑袋的双手给缓缓地放了下来,他指着方义刚才站着的方向,“就在那里!刚才我看见一个奇怪的庞大黑影,还有一条大得可怕的尾巴!”
方义扭头看向和尚手指的方向,愣了好半天后,忽然大笑了起来,“哪有什么鬼啊!刚才是我扛着大扫帚准备去打扫大佛殿台阶呢,你可真行啊,居然把我当成鬼了!”
青年和尚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依然心有余悸,悄悄地对方义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一个习惯,经常在这个时候出来上茅厕,可是有好几次,我真的遇见过鬼了。”说到这儿,他赶紧四下里看了看,“我好几次都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寺院里一闪而过,吓死人了!方义,你经常天没亮就出来打扫院子,可千万要小心啊!”
说完,青年和尚连忙起身跑向大间禅房,轻轻地推门进去了。
方义一大清早的好精神瞬间就被这位胆小如鼠的师兄给毁了。然而,这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从他房中偷盗觉文师父经文的那个贼以及从背后袭击他的那个家伙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个作害的家伙的确一直都存在,迟早得把他给逮住。
等到太阳的霞光金灿灿地照耀在金禅寺那座高高的青砖莲花舍利塔上时,方义已经打扫干净了整个寺院。他站在依然静悄悄的寺院中,四处欣赏他的成果,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知不觉,方义的目光落在了寺院后面高高的舍利塔上。他忽然想到,来寺院这么久了,却从来都没有登上那座宝塔去看看,这可真是一件特别遗憾的事情呢。改天一定要爬上去看看。也不知道那座庄严肃穆的宝塔里究竟有什么?
打扫干净整个寺院后,方义又像往常一样挑着两只木桶去碧波泉打水。
走在去碧波泉的路上,方义这才想起很久都没有见到小宝了,至少他再次回到寺里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小宝的身影。不过,自从他得知小宝和穆野先生熟识后,便也不那么担心了,因为聪明的小宝一定会经常去芦花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