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恭敬地向太皇太后行了大礼,而后又向众人微微颔首示意。
“月焕,你可认识这位姑娘?”太皇太后指着灵芝问道。
月焕看了一眼灵芝,肃然答道:“回太皇太后,认识。昨日巳时,臣在悦来酒肆确实遇见了灵芝姑娘,还请她吃了红烧肘子,之后送她到了宫门外才离开。”
罗中正皱了皱眉头,不甘心地说道:“月焕,你可不要为了包庇他人而说谎,这可是欺君之罪。”
月焕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回答:“罗大人,悦来酒肆的伙计们都可以为草民作证,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罗中正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出现如此的转机。
云攸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满含感激地看了月焕一眼,随后迅速地换上了一副肃穆的神情,目光坚定地看向罗中正,说道:“罗大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必然是有人冒充灵芝去与刺客见面的。这个人必定与灵芝极为熟识,甚至对她的喜好都了如指掌。灵芝常年身处宫中,所熟识的人寥寥无几,要想查出来应该并非难事。”
罗中正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质疑:“那通宝钱庄的五千两银票,难道也是巧合吗?”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就像被牵引着一般,又齐刷刷地投向了安烁。
然而,安烁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端起先前没喝完的那盏茶,神态从容地饮了小半盏。
许是殿内的灯火太晃眼,照在他的脸上,都一片模糊,叫云攸也看不分明了。
过了片刻,安烁缓缓放下茶盏,轻轻拂了拂方才被自己抓皱的袖子,声音清冷地说道:“那笔银子乃是琅伯的养老钱。上次宫变之时,孤险些丢掉性命。若是孤当时就这么去了,只留下琅伯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他尽心尽力地照顾了孤十几年,孑然一身。孤感念其恩深似海,故而每个月都会在通宝钱庄存上一笔银钱,户头的密匙就在琅伯那里,你们尽管去查便是。”
太皇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她凝视着安烁,眸中露出赞赏的神色,仿若情不自禁般夸奖道:“太子如此知恩图报,实乃皇室之福,臣民之幸啊。”
熙妃瞬间变了脸色,黑中泛红,那模样像是椎心泣血一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
太皇太后看了云攸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温和,缓缓说道:“你这姑娘倒是很不错。太子身边没有一个能堪大用的人,你就留在宫里,做太子的贴身侍卫吧。”
太皇太后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惊得简直要目瞪口呆了。
云攸还没有回过神来,安烁却率先开口说道:“多谢皇祖母!”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嘴角扬起,快翘到天上去了。
云攸这才如梦初醒,她才不想做伺候人的差事,赶忙屈膝行礼,说道:“太皇太后,下官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还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之事,若是有谁胆敢向外透露一个字,哀家必定不会轻饶。哀家乏了,其余的事就交给太子去处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恭敬地行礼,齐声说道:“谨遵太皇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