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心有余悸,要是让云攸知道这位九王爷才是她真正的夫君——安烁,那周卿颜回来非把我大卸八块……
三人惊诧地看着阿木,他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其他人的誓词都被掩盖,众人不解时,阿木苦笑着说:“你们声如蚊蚋,上天怎会听到,要像我一样呐喊,这下天上的神、地下的鬼都知道我阿木罩着你们。”
随后,四人依照长幼的顺序,每人喝一口血酒,相互拜谒。
“大哥……”
云攸、安烁和阿木向孙植恭谨一拜。
“二妹……”
“三弟……”
“四弟……”
孙植向三人回礼,起身后他站得笔挺,似是突然登上了峰顶,足下是漂浮的白云,踩上去软绵绵的,让人心神一震,肺腑皆清。
在太医署整日卑躬屈膝的孙植,终于挺直了腰杆。虽然与王爷结拜听起来有些许荒诞,但在众人齐刷刷唤他大哥时,他瞬间头顶高光,那光芒晃得他分不清方向。
安烁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箫,轻启朱唇,萧声婉转清越,余音绕梁。
曲终人散时已近四更,孙植与弟妹们相继告辞,尚且清醒的安烁,将醉醺醺的云攸扶回西厢房。
入夜的凉风清冷,安烁展开鹤氅,挡在云攸身前,为她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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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孙植送来一大箱医书,四个小厮晃晃悠悠抬到麟王府外,收了赏银匆忙离开。
孙植摆起了大哥的架势,将尚在床上做梦的云攸拽起来,随手抹去她嘴角挂着的口水,把她往桌案旁一摁,一百多本医书齐整地垒在她面前,犹如一道南墙,将她昏沉沉的脑袋撞得异常清醒。
云攸趴在桌案上,撑起脑袋努力听清孙植不止不休的絮叨。
“这些都是科考需要熟记的书籍,你可得一字不落好好记住,三个月的时间,恐怕除了吃饭如厕,你得不眠不休地往脑袋里灌知识,我若得闲便来督促你……”孙植一板一眼地说,一副严师的肃然模样,只差手中握一柄戒尺,就能生出令人望而生畏的震慑力。
云攸把头埋进书堆里,散乱的头发掠过泛黄的书页。《诸病源候论》、《千金翼方》、《脉经》、《针灸三经》、《伤寒百证歌》、《伤寒发微论》、《伤寒九十论》……
云攸像皇帝翻牌子一样,随意翻开几本书,瞟一眼便扔到一旁,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头疼眼瞎。
阿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沉吟道:“寻几个疑难杂症的病人,谁治好就录用,这样不是更能考证医术高低。这么多书看完都得数月,更别说全部熟记。”
云攸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沉静了片刻,方正色道:“谁也别来打扰我,别说丧气话,别给我添乱!”
秉烛夜读,推窗望残月,只影映孤墙,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