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工部刘全刘大人一家辞官之后,娘娘怕制铠甲偷运一事暴露,便让罪女假扮管家的亲戚,探望之时投砒霜之毒!”
“再往后!刑部陈文陈大人,娘娘为肃清异己,让罪女暗中谋害陈家二儿子与陈家小女儿,害陈大人家破人亡,告老还乡!”
“至此!娘娘却仍说罪女做的还不够,还不足以成为靖王妃!娘娘说!只要宫内还有……”
“闭嘴!闭嘴!”舒妃大惊,眼瞅苏婉莹就要将她投毒陷害萧贵妃一事当中扔出来,她顾不得先前李义的威胁,张牙舞爪的要从高台上冲下来。
“娘娘说,只要宫内还有萧贵妃活着,她就不可能越过靖王殿下的母妃,将我送进靖王府!”
舒妃神情狰狞,眼瞅就要扑到苏婉莹的身上。
却见李锦不疾不徐,自一旁的桌上拿起两粒花生米,手指一弹,正中舒妃膝盖下的筋脉上。
高台之上的舒妃,踉跄一步,从上面生生滚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苏婉莹深吸一口气,声音高了八分:“娘娘让我,以砒霜之毒,毒杀萧贵妃!又以钩吻之毒,毒杀满朝文武!”
闻言,大殿哗然。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臣子,此刻面颊上也露出了惊骇之色。
一众女眷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均是吓到花容失色,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看到与听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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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浑身疼痛,冲着苏婉莹就大打出手:“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是谁!是谁让你说这些!”她歇斯底里的扯着苏婉莹的头发,“我待你苏家不薄!待你不薄!给你荣耀给你面子!你为什么要害我!”
皇座之上,李义看着眼前这体统尽失的一幕,一言不发。
他沉默着,吃着面前的好酒好菜,仿佛这一切,不过就是在宴席上上演的一出戏码而已。
几日前,李锦找到他的时候,曾说要将舒妃的事情,暗中处理。
宫宴在即,李锦考量的是皇家的体统,考量的是李义的脸面。
但他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说:“朕让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后宫之争,将夺嫡之战的遮羞布,全部撕个干净。”
李义神情肃然,瞧着愣在当场,满脸诧异的李锦。
上书房里的炉香悠悠散开。
这个一向是钢铁手腕,执掌天下,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面颊上的哀伤,足足有千斤分量。
“锦儿啊……”他望着书案对面,李锦的面庞,“你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最大的悲哀是什么么?”
李锦怔愣片刻,忙跪在地上。
“最大的悲哀,是一路走来,终于登顶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只剩下了自己。”
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当年李锦交还的虎符,捏在手中婆娑了几下。
“父皇所做一切,始终都在为了李氏,为了大魏,为了天下。”
他稍稍哽咽:“唯独这一次,父皇想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严诏,为了你母妃,为了牧儿与岑氏,为了那远远不止两百多条人命……”
“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李义抬手,将虎符推向李锦的方向。
“皇室的颜面,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他温柔的笑起,“为了不让历史重现,不让子孙后代重蹈覆辙。”
“就让父皇,以身为例,被钉在史书中万古的耻辱柱上,做那个让今后帝王,引以为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