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收回了当年改革修律的赵丞相的印册,收回了当年抵御蛮夷,收复失地的萧将军的虎符。
德、容、言、功,乃是女子三从四德里的四德,流传千年,像是枷锁一样困在大魏每一个女子的脖子上。
李锦的皇祖父没能破解,李锦的父皇,亦是没能破解。
就在满朝文武皆以为李锦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突然极为不屑的蹙眉,声音高了几分:“太子这话,太子自己信么?”
迎着太子诧异的神情,李锦抬着手,指着殿外的方向:“太子喝过金舒沏的茶吧?”他轻笑,“我可是看着您,一整杯全泼在陈家小姐的脸上的。”
太子一滞。
“也怨不得太子。”李锦摇了摇头,“半年了,本王喝的都快要戒茶了。”
满堂寂静,鸦雀无声。
百官皆是愣在当场,被李锦这话说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殿外,跪在地上的金舒,半张着嘴,愣愣的瞧着大殿的方向。
她身旁的严诏,忍了又忍,还是“噗”的一声,捂着嘴别向一旁,双肩直颤。
皇座之上,李义愣了半晌,格外费解,不知道李锦这玩的是哪一出。
“茶艺不精可以学。”太子上下打量了李锦一眼,也闹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被堵的没了路,急的疯癫起来了吧?
却见李锦轻笑一声,上前一步,直直盯着太子的面颊,郑重其事的说:“那太子不懂带兵布阵,不能在抵御蛮夷的前线作战,为何太子就不能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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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皆惊。
“难不成,一个女子都能学得会、玩得转的兵法布阵,才学过人的太子殿下,还不如她?”
李锦笑容满面,眼如月牙:“太子能在治国安邦上有这般建树,那以您的能力,以您的才华,这领兵打仗的分内之事,太子学学,定然能比当年的萧贵妃更加出色!”
他轻笑:“只可惜,臣弟举不出来如皇祖母,如母妃那般的例子来。”
他瞧着满朝文武怔愣的模样,衣袖一甩:“不如列位大人给举几个例子!”
他说:“举几个,所谓做女人该做的事情,十分出色,所以在男人该做的事情上,更加优秀的例子出来!”
太极殿里,百官面面相觑。
要说建功立业的优秀人才,能讲出一大把,但还要懂些女红,甚至女红做得好的……
李锦抿嘴,笑意盈盈的瞧着许为友:“许大人,您刺绣如何啊?”
许为友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别到一旁,半晌憋出来几个字:“老臣不会。”
李锦挑眉,目光又落到了许久不曾开口说话的丞相赵文成身上。
“那赵丞相……”他端着手掌,上下比画了一下,“沏茶缠花做个缝纫之类的,您总会一样吧?”
赵文成注视着李锦,冷冷道:“术业有专攻,靖王殿下忘了么?”
却见李锦笑意更深:“本王只是觉得,如丞相这般英明神武的男子,那些女红活,起码也能做到优秀的水准吧?”
他收了手,置于身前:“莫不是满朝文武,连个能拿得出手的绣品都做不出来?”
说完,他话音冷了几分:“你们都是大魏最优秀的人啊!是靠着真本事站在这太极殿里的朝廷命官啊!”
“这连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是有什么样的力量,使你们去相信,去附和什么德、容、言、功,她会做的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