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拱手,深深的弯腰行礼:“徒儿铭记于心。”
“不够。”严诏说,“你可是六扇门的一员,这话,要和他们一样,刻在你的骨头上。”
他转身,背手前行:“人在做,天在看,起码百年之后,站在阎王殿上,也得是问心无愧才行。”
却见金舒迟疑了一下,抬眼,站在原地,看着严诏的背影。
她说:“师父,你可是问心无愧?”
严诏愣了一下,没有回头,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大了几分:“问心无愧!”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话语,金舒抿嘴,而后笑了起来。
她快步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同严诏一起,迈进了太和殿广场,走向那大魏权利的巅峰之处。
“怕么?”严诏问。
“不怕。”金舒说。见严诏睨着她的侧颜,咧嘴笑起,“我亦问心无愧。”
巍峨的太极殿里,李锦站在正中,将手里的账册随便翻了几页:“幽州府衙下辖郡县,一年命案百余起,破案不足十起。”
“扬州更是精彩,破案为零。”
李锦一声冷笑:“你们是哪里来的底气,要将一个近乎百案百破的仵作,追究她的欺君之罪?还功过相抵?”
“靖王殿下诡辩了,金舒欺君犯上,她就是神仙降世,她女扮男装,也是欺君犯上。”幽州知府见引火烧身,赶忙弓着腰站出来,“这欺君,本就当诛九族。而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能为其求一个功过相抵,简直就是仁爱典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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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座上,李义睨着眼前的阵仗,瞧着李锦的侧颜,微微眯眼。
所谓知己知彼,便是如此场面。
李锦知道,太子会提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解决方案。
太子知道,李锦会用不可磨灭的公绩,来为金舒开脱。
坐在皇座上,一身衮冕的李义,指尖轻轻婆娑着纯金的龙首。
他不言不语,就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展。
而他的沉默,仿佛是对堂下所有的人说“畅所欲言”。
太子留心了李义的神色,心中稍显疑惑。
若是寻常,大朝会这样的场合,皇子与大臣当面对峙,吵成这般模样,绝对会是以有辱皇家威严为名,直接将李锦赶出去。
但他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细想,只一瞬,李锦便将最尖锐的矛头,直直对准了太子眉心。
“太子仁爱典范?”李锦不屑的笑起,“杨大人是从幽州过来,舟车劳顿十几天,颠出了幻觉吧?!”
太子一滞,没想到李锦竟然来直的。
“太子身旁有几员老臣功成身退?”他目光上下一扫,“杨大人若是能平安退休,那杨大人就是第一个。”
“放肆!”许久不言的李义,猛敲桌案。
就在百官以为李锦要被问一个不敬之罪时,李义却沉声道,“尔等就事论事即可,提旁的过往作甚?”
他鼻腔里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众人:“太子身旁几人身退,与此事有何干系?”
李义原本是想提醒一下李锦,让他不要节外生枝。
谁知李锦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的说:“有,且有很大干系!”
太子与李义皆是一怔。
就见李锦丝毫不客气的竖起手指:“六扇门核查至今,有两件案子悬而未决。”
“第一,刑部侍郎陈文被人于山涧谋杀一案。”他顿了顿,“第二,工部侍郎刘全,被投毒灭门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