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文心里直泛毛,莫不是这祝东离,真就把刑部的什么烂案子扔给金舒当礼物了吧?
这种忐忑,伴随着他回到六扇门,一直延续到他站在李锦的面前。
见李锦盯着卷轴,思绪极沉,他犹犹豫豫的不知怎么开口。
那画着十三个图案的卷轴上,好几个位置新增了确切的名字。
许是因为他的不同寻常,李锦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抬眉看着沈文欲言又止的样子,诧异的询:“怎么?刑部为难你了?”
“是有点为难。”沈文将信拿出来,“案子本身倒是没什么,但是祝大人突然问金先生喜欢些什么,属下答不上来,就扯了个金先生喜欢的都不是活物。”
他哭丧个脸,将手里的信封放在李锦的面前:“然后祝大人,就写了这么个东西,也没说是给谁的。”
李锦瞧着眼前的信封,眉头一高一低:“问金先生喜欢什么?”
他拿起那信封,上下扫了一眼,直接撕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信的抬头居然是靖王殿下,内容却有十足的分量。
“若问前事,不可妄动。”李锦轻轻念出了声。
前事指的应该是六年前李牧谋反一案,但不可妄动是什么意思?
忽而,李锦的思绪闪过一个点,他看着手里的信纸,刷地一下揉成一团,神情肃然。
祝东离还人情的八个字,让李锦一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肖盼儿会在那天晚上被刺杀,为什么祝东离会出现在次日的档口上,以及为什么宋甄会选在他和太子、刑部尚书一同面圣的时候,将金舒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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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触碰到有关六年前案子的一丝一毫,都会打草惊蛇。
会打了刑部的草,惊了太子这条蛇。
李锦看着手旁,金舒亲手交给他的林忠义验尸护本,思量再三,转身将它锁进了身后的匣子里。
他原本想用林忠义的案子作为敲门砖,敲开刑部的门,将六年前的案子重新翻出来,晾在太阳下面晒一晒。
可细细想来,林忠义一案中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太子,也没有任何证据指认刑部办案有瑕疵,单凭他一个人非正常的死亡报告,在李义的面前,站不住脚。
所以,祝东离的话很有道理,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的网,若不能同一时间一网打尽,后果不堪设想。他不能用六扇门所有人的命去冒险,他必须等。
收好那只黑匣子,转过身瞧着卷轴上云纹图案之下赵文成的名字,李锦深吸一口气。
恰在此时,冯朝匆匆忙忙赶来。
“啊……下官这次不是请王爷办案的。”冯朝拱手行礼,腰弯得很深,“这个……主要是盛州仵作调离了,结果新的还没补上,就发了大案子。”
他干笑着看着眼前的李锦:“能不能……就能不能让金先生,先支援盛州知府一下?”
见李锦不语,冯朝脸上写满了为难:“这……王爷您也知道,下官的京兆府,也没仵作了……可这节骨眼上,盛州出了灭门的惨案,八百里加急来求人,这下官实在是没辙了啊!”
灭门惨案?
李锦看着他的模样,一声冷笑。
还不如来请他办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