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注视着李锦,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语重心长:“你赢了,她的身份怎么做可以,就算是做成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也没人能质疑你。”
“但你要是输了……”严诏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是输了,李锦越是在意的人,越是会死在他的前面。
若是输了,他自身难保,更何况保住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
若是输了,六年之前的灭门惨案,一定会再度重演。
“所以,和她保持些距离,是保护她最好的方法。”严诏顿了顿,“而且……”他停滞了一下,摆了摆手,“罢了,兴许是我多虑了。”
他看了一眼李锦的面颊,抬眼,望着金舒书房的方向。
这个姑娘虽然不善言谈,不喜闹热,不是那种恨不得锋芒毕露的人。
但要说心思,绝对称得上缜密,且某种程度上,怕是与李锦旗鼓相当。
他睨着金舒的方向,将方才两个人的对话回顾了些许,总觉得这个姑娘是在故意借着自己的口,提点李锦。
该不会是,李锦知道她是女人这件事,她已经有所预备,当前只是他不点破,她便不认而已?
若是如此……严诏吭哧一声笑起来,大有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瞧着李锦不明所以的面颊,意味深长地说:“总而言之,此事我不会干涉你,但为了保护她,你还是谨慎些好。”
被点了一下的李锦,深吸一口气,起身,拱手,腰弯得很深:“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我不干涉你,是因为人不能无情。”严诏说,“无情就会变成太子那副心狠手辣的样子。你心中有期许,才能更强,才能更懂人心,才能更明白,如何操控人心。”
李锦没有说话,他看着青石板的地面,心中要赢的念头,更深了一重。
第二日,晌午,大魏的靖王爷,摇着一把扇子,坐在牛黛家的巷子口,与一群大爷大妈谈笑风生。
这样子,着实将金舒看愣了。
“王爷真是好生厉害。”她坐在一旁的茶楼里,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沈文,由衷地称赞道。
“确实厉害,这种手法……”他顿了顿,干笑一声,“哎呀,枉我干了这么多年的线报生意,都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进这群大爷大妈的内部。”他说完,皱着眉头,抓了两颗胡豆塞进了嘴里。
瞧着他一脸哀怨,金舒稍显惊讶:“没想到啊,被人称为‘全知’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短板。”
沈文瞧着她:“这不是因为我短板。”他仰头,下巴指着被一众大妈围在正中,谈笑风生的李锦,“是咱门主,太过长板了!”
“我被人吹全知,是靠的人多,关系多,网子大,门路足。真全知是门主,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说到这,沈文一脸敬仰,“门主懂得是真多,他来六扇门之前,大魏哪有什么六扇门的暗影一说啊!”他砸了砸嘴,“我都差点活不下去,要干土匪了。”
金舒看着他稍显稚嫩的面颊,很是诧异地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半晌,抬眉问了沈文一个送命题:“我来之前,门主查过我么?”
沈文一滞,胡豆噎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