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说李锦纨绔不堪,断案入神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全仗江南捡回来的仵作。
一派则说就算运气也是天时地利才能人和,既然有些本事,则应当适当委以重任。
蛰伏六年的靖王,此刻正站在选择的十字路口上。
若是要继续维持那闲散王爷的名号,拒了冯朝这件案子,完全合情合理。
但李锦没有吭声,倒是金舒,有些疑惑的探出脑袋,瞧着冯朝小声问:“冯大人,是个怎样的案子啊?”
冯朝一滞,仰起头,瞧着李锦淡笑不语的面庞,喜上面颊:“多谢王爷!”
原本,金舒心里还犯嘀咕,什么案子能让刑部听一听就摆手不要。
直到看到现场,她一眉高一眉低,觉得可能也怨不得刑部拒绝。
实在是过于惨烈。
被害人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双目圆瞪,头东脚西,仰面和衣,躺在里屋内室的床上。
身上的鲜血自桌边一路蔓延,屋墙上,窗棱上,处处可见。
她身上一张薄薄的夏被,被血浸透,掀开被子后,身上的襦裙已经被血浸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屋外,被害人的老伴和孙女,跪在地上哭成一片,冯朝顾不得许多,连连安抚。
“云飞一会儿就到。”见她目露怜悯,李锦睨了屋外的人一眼,“第一个发现的是那白发老人,他还以为被害人在睡觉,掀开一看,懵了。”
金舒深吸一口气,“哦”了一声,刚想开口,就听李锦又说:“冯朝给的案子,一般都比较惨,小案子他会自己想办法,也送不到六扇门来。”
他睨着金舒的面颊:“你心里多少有个数。”
这话,金舒总觉得夹杂着些许奇怪的味道。
“门主在担心我?”
李锦一愣。
金舒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摆了摆手:“这种程度,还不如先前那个断头的陈家二少爷,怎么可能吓到我。”
瞧着她转过身,低头系绑手的样子,李锦嘴巴一张一合,没冒出声音来。
这怎么就能一点小姑娘的样子都没有呢!
等画师和云飞将屋子内描绘个清楚之后,金舒才绕开地上那些血迹,站在床前,轻轻将手里的薄被子提起,放在一旁。
手指探了探额头,余温犹在,她小心翼翼的解开血染的襦裙,看着眼前的场面,微微蹙眉。
看着外翻的创口,金舒“一、二、三”的数着致命伤的数量。
“死者女性,死亡时间在一个半时辰之内,凶器是疑似匕首,长矛尖之类的锐器,具体的还要带回去才知道。”
她顿了顿,转过身睨着李锦:“光是左胸就有七八刀,致命伤四刀,均穿透肺部,扎破心脏。被害人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