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牺牲我一个人,天下人能得朗朗乾坤,那我李锦愿永生永世躺在太和殿的门口,做这万世太平的基石!”
他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悲凉凄楚:“但不行。我有底线,我的对手是没有底线的太子。我要从这样的人手里,保护着我绝对不能失去的你们,我除了小心谨慎,我除了步步计算,我没有别的办法!”
“这些,你都懂么?”
见金舒愣在当场,李锦极为艰难的深吸一口气:“……这是唯一一次……”
他咬牙开口:“你可以带着金荣,但必须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只要我还活着,就始终会有人护你们周全。”
他说完,叹一口气,起身将原本就是金荣的那一块玉佩留下,头也不回地往院门的方向走。
推门的那一瞬,他犹豫地回过头,侧着面颊笑了起来:“抱歉,我令你失望了。”
满月,清光满地。
石桌上,那只白润的玉佩,让金舒想到金荣出生的那一晚,那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泞的女人,那个精疲力尽,用最后一口气将玉佩举起,交到她手心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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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儿就拜托你了。”
金舒深吸一口气,双手蒙上面颊。
她方才确实失态了。
李锦说得没错,朝野争权夺势的洪流中,他不小心谨慎,他不处处算计……
一个母族一夜之间退出权利舞台,哥哥在权利争夺中败下阵来,的皇子,若是不这样,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传言六年前,李牧的整个太子府都死绝了,连一条狗都没有留下来。
他面对的是这样没有血性的对手,一点点的柔软,都会成为他失败的关键。
金舒睨着石桌上的玉佩,干笑一声。
这一次,她是到了必须选择的十字路口了。
第二日,金舒一夜未眠,带着满脸的疲惫,迈进了仵作房自己的屋子里。
桌上,放着一整套金舒的新身份,以及她金家祖宅的地契,还有白银万两的银票。
她愣在那,瞧着自己不知何时成了刘承安的养子,怔愣了许久。
“你若不后悔,走了便是。”
陌生的声音响起,金舒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坐在一旁,一副吊儿郎当的生面孔,诧异地抬眉。
一身六扇门的缁衣,头顶的帽子歪着戴,手里一把带鞘的小刀一下一下的抛着,傲气十足,嘴角歪得就像是他的坐姿一般夸张。
可是,除去这些之后,金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瘦小,阴柔,像极了她自己。
瞧着眼前人的模样,她脑海中闪过李锦的话,脱口而出:“豆芽菜。”
李茜一滞,蹭得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怎么回事啊!怎么都一副说辞!小爷我比你有料多了好不好?!”
奶音奶气,金舒惊了。
这是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