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遮嘴,压低声音道:“你上次给太子端茶了。”
金舒一愣:“就因为这?”
周正耿直:“这还不够?”
四个字,把金舒堵得没话说。
雅座里,李锦拨了拨茶上的浮沫,头也不抬的吹了一口气:“说说看,柳姑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掌柜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青衣戏子皱着眉头,嘴里咂么咂么味道。
他抬手一下一下地搓着自己的脖子根,半晌才憋出来两句话:“哎呀……这个柳姑娘我不太清楚啊,刘明泽倒是跟她挺熟的。”
“柳姑娘对他那可是出手大方,银子打赏从不吝啬,还送过自己绣的手帕啥的。这我都在刘明泽的屋里瞧见过。”
因为方才正面怼了李锦,青衣戏子现在心中格外忐忑,不敢看李锦的脸。
“刘明泽……”李锦抿了一口茶,微微蹙眉,睨了身后的金舒一眼。
没想到这个女人,泡茶的技术约等于无。
若那日太子喝的也是这样的茶水,李锦心头倒是平衡不少。
难怪太子会干脆地起身,一下就泼在了陈兰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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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他,他也泼。
喝了一口味道诡异的涩茶后,李锦的思路几乎断片。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茶盏,缓了缓才继续开口:“本王听闻表小姐来京城尚且不满三个月,那刘明泽是怎么认识柳家表小姐的?”
“谁知道啊!”青衣戏子嘟囔道,“我听说这刘明泽是有婚约的人,可等我们注意到他们俩这关系的时候,柳家这个表小姐已经和他走得很近了,这事情我还专门提醒过他呢!”
“有婚约?”李锦抬眼。
“对啊,有婚约,就跟我们戏班子里写戏本的任先生。说是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后偷偷跑出来的。”
说到这里,青衣戏子侧着头,瞧着雅座外的正堂,指着一个俊俏的小生说:“就是她。”
目光中,“任先生”模样俊雅,站在人群里,比其他人低了大半头。
衣着,头上的帽子,甚至站姿,妥妥的都是男人的样子。
“就她,女扮男装的那个!”青衣戏子小声说,“才华是真的才华,写的戏本子那是真的绝!”
说完,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夸赞:“我们那个抠门老板,前阵子想换几个人走,连刘明泽和我们台柱子两个人都计划着要一起换了。但是这任先生,谁也别想挖走。”
听到这话,金舒头皮一阵发麻。
她生怕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青衣戏子,打开了李锦的想象力。
于是金舒一声冷笑,故意埋汰了一句:“女人而已,写什么戏本子。”
谁知,青衣戏子倒是先替任先生鸣不平:“女人怎么了?她能写的,你能写成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嫉妒就嫉妒呗!还女人!”
这下,金舒半张着嘴,半晌都没说出个音来。
李锦被她这欲盖弥彰的举动,惹得想笑又不能笑。
他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你出去吧,叫掌柜进来。”
等青衣戏子走远,李锦才回过头,睨着金舒呆愣的模样,故意笑着说:“今日先生颇为怪异啊。”
金舒哑然,接不上话。
这被唤来的掌柜,说话可比起青衣戏子直接多了。
一进来,他就压低声音说:“这人肯定是任先生杀的,我有证据啊!”
努力将茶水喝到一半的李锦,愣了一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