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铁链将战船锁在一起?”阿布阿瓦尔摸着翘胡子,道:“这不就是咱们在海上遭遇风暴之时用来自保的方法?”
大海上风云莫测,船队出海时常遭遇不期而遇的风暴,而在天地之威面前任何船只的下场都只能是被海浪拍成碎片或者直接倾覆沉入海底。为了应对这样的厄运,便有人发明出将更多战船锁在一起使得受力面更大的发放来抵御风暴。
效果很是显着。
布斯尔点头道:“就是这样!而且唐军的火炮威力很大,能够发射铁弹洞穿咱们的船身与甲板,中弹之后船只很快就会灌水沉没,如此拼接紧锁,纵然其中几艘船中弹依靠旁边船只的浮力依旧可以航行如故,不会倾覆沉没。”
阿布阿瓦尔两眼发亮,连连颔首:“这是个好办法啊!”
伊本阿塔特瞅了半天找不出毛病,却不愿承认布斯尔的战术更好,鸡蛋里挑骨头道:“万一敌人使用火攻呢?这么多船连在一起一旦烧起来那就是连成片,跑都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大火烧干净。”
“呵呵,”布斯尔笑起来,看着伊本阿塔特的眼神有些怜悯、有些讥诮,仿佛在看一个弱智:“咱们打的是海战,战船航行在大海上,走遍到处都是海水岂能怕火攻呢?”
伊本阿塔特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闭上嘴巴不说话。
“传令全军积极备战吧,等乌刺港的战船抵达便集结在港口之内,若是唐军水师不知死活闯进来,就叫他们折戟沉沙在这里被波涛湮没,让唐军的尸体喂养波斯湾的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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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巽港内的唐军船队已经做好准备,奥贝德带着三百族人加入到唐军阵列之中接受训练,本就是靠海为生的部落自然熟习水战,只不过在唐人严厉的训练之下懂得了更多的军令以及彼此协同,更有专门的校尉指导作战、记叙军功。
但百余艘战船迟迟不出港,使得所有人都费解。
奥贝德训练之余擦擦汗,询问派到军中的校尉:“为何迟迟不见进攻尸罗夫港?”
校尉冷冷看了他一眼:“大唐军人最重要便是视军令如生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令所在、高于一切!你既然加入大唐军队,那就要遵守大唐军纪,只管听从命令即可,其余不得过问。”
奥贝德简直震惊:“军令高于一切?你的意思若是军令让我去死,我就得去死?”
校尉面无表情、声音冷漠:“正是如此,令之所至,前面纵然刀山火海、万丈悬崖,也要一往无前,不得迟滞半步,否则军法从事。”
“……”
周围的阿兹德部落兵卒有些后悔了,万一唐军将他们当做吸引敌人火力的牺牲品,难道他们也要冒死上前?
可现在后悔好像已经没什么用了……
……
杨胄将军中负责观测气象的校尉与附近几个部落的巫师聚集在一起,让他们预测未来三天内的气象情况,结果这些人的预测总有分歧,这个说明日有雨、那个说后天有雨、还有一个说风雨交加有大风暴……
事实证明无论是军中负责气象的校尉、还是生活在里数十年的巫师,对于天气的预测还是有些靠谱的,连续两天下雨都被提前预测。
直至第四天,所有人一致认为未来三天内无雨。
天气这种事变幻莫测,没有谁能的预测能够万无一失,概率上正确足以。
行军打仗有时候就是要做好周全之准备,将各种不利的概率尽可能的趋向于最小,使得胜利的概率趋于最大。
躲避雨天是因为要尽可能的发挥唐军火器之威力,譬如“火箭”,虽然内里隐藏的火油并不怕水,况且一旦引燃之后敌军也可以就近取海水救火,但若是天上降雨、船上舀水还是会对“火箭”的破坏性有所遏制,躲过雨天就可以将“火箭”的威力尽可能扩大。
所有人都携带军械、兵刃登上战船,杨胄自己也顶盔掼甲登上“魏王号”旗舰,整装待发。
而后当夕阳斜照在海面上洒下万道金光的那一刻,一声令下,战鼓隆隆、号角连天,一百七十余艘大大小小各式战船鱼贯驶出没巽港,帆桅连天、舟楫如云,浩浩荡荡驶入忽鲁谟斯弯曲的水道,向着尸罗夫港方向进发。
尸罗夫港第一时间接到快船传讯,阿布阿瓦尔有些发懵:唐人怎地如此好战?提出的条件自己这边还未回复呢,他们就已经料定必然遭受拒绝所以迫不及待的便倾巢而来?
很显然唐人根本没打算谈判,就是想要来波斯湾耀武扬威、通过战争拿到他们想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