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房二登门是为了柴家之事而来?”
“柴家凭什么能够让房俊为了此事出面?”
李神符、李道立几乎异口同声道出心中惊疑,面面相觑之下,又同时默然。
少顷,李神符吐出一口气,吩咐道:“让大郎去门口迎接。”
“喏。”
老奴退出。
李神符揉了揉太阳穴,道:“此事不好办了呀,房二这厮素来强势,眼下若果真为了柴名章亲自登门而来,只怕咱们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李道立疑惑不解:“可他凭什么替柴家出头?”
柴名章由三法司定罪乃致死李景淑的元凶,东平郡王府甚至大半个宗室都要置其于死地来维系宗室威严,不仅如此更要柴家付出巨大利益,这个时候站出来给柴家说情那得收受柴家多少好处?
柴家拿得出来这些好处么?
李神符苦笑道:“或许是念及以往同柴令武的交情,也或许是巴陵公主从中转圜……谁知道呢。”
两人的心情都很是不好,如果房俊登门当真是为了柴家而来,那么要不要给他这个面子放过此事?
若放过这件事,东平郡王府也好、宗室也罢都颜面扫地,可若是揪住不放驳了房俊的面子,谁知道这厮会做出何等报复之举?面对房俊的棒槌脾气,让人头痛得很。
片刻之后,李德懋引着房俊来到偏厅,李神符端坐不动,李道立则起身见礼。
“东平郡王也在啊,那可再好不过了。”
相互见礼落座,房俊笑眯眯的来了一句。
李道立心中一紧,这厮果然是为了柴家而来……
李德懋将仆人赶出去自己亲自动手给房俊斟茶,房俊谢过,目光在李神符、李道立两人脸上扫过,呷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笑道:“凭窗听雨、茶香悟道,自然真趣、返璞归真,二位果真会享受啊。只不过东平郡王前脚办完丧事备不留在府中好生修养处置杂务,却跑到襄邑郡王府来避人耳目窃窃私语,该不会是绸缪什么见不得人的大逆不道之事吧?”
李道立耷拉着眼皮不搭理他,李神符则没好气道:“你也是朝廷重臣了,说话怎地还是这般没规矩,也不怕人笑话。”
房俊微笑道:“在下就算是宰辅之首七老八十,在您面前依旧是小辈,说两句诙谐之语彩衣娱亲逗您二位一乐,岂不是理所应当?”
李神符差点吐了,还彩衣娱亲?你不把我们气死都谢天谢地了!
李道立实在不耐烦与房俊虚以委蛇,沉着脸道:“休要卖弄唇舌,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房俊瞥了他一眼,笑容不减,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有关令郎遇害一事已经由三法司与宗正寺审理结案,凶手柴名章也按律判罚流放三千里、充入边军,那么就应当到此为止,谁也不能滥用私刑、罔顾国法。”
虽然猜到房俊乃是为了柴家之事而来,但两人却着实没料到这厮不仅如此直白,且言辞强硬。
即便为了柴家出头,可难道不应当低声下气来恳求李道立放过柴名章以及柴家吗?
李道立气得咬牙切齿:“本王如何行事你越国公管得着吗?与巴陵有苟且之事便强出头,似你这等贪花好色龌蹉之辈也能窃据庙堂之上,简直就是大唐的耻辱……”
“诶诶诶,道立不可妄言!”
李神符紧拦慢拦还是没拦住,听着李道立口出不逊头都快炸了,这房二虽然身为重臣可依旧不改其棒槌本性,你这般挑破他的龌蹉事是想逼着他当场发飙吗?
我这府上的正堂已经被烧过一回了,难道这回连偏厅也难道厄运?
谁知房俊居然没有当场发飙,反而笑吟吟的看着李道立:“郡王也是有身份的人,岂能学那等市井泼妇一般长舌搅弄是非呢?且不说您这番言语空口白牙毫无凭据,就算事实如此,你待怎地?我因何而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归。”
言罢不理会李道立的脸色,看着李神符道:“我今日登的是郡王您的门,寻的也是郡王您,行与不行您给个痛快话。”
李道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见过嚣张的,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李神符也觉得房俊如此嚣张有些不合常理,你是登门恳求来了,怎地还这样一幅有恃无恐的面孔?
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亦或者说房俊此番前来并非是因巴陵公主之请,而是还有别的原因?
总不会是陛下吧……
心里惊疑不定,李神符沉吟着道:“景淑暴卒,是否寻元凶复仇乃是道理之事,老夫不好干涉啊。”
死的是李景淑,想要报仇的李道立,你登我的门、找我说话是个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