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修己无法,只得颔首道:“既然如此,谨遵越国公之命便是。待下官回去值房,签发告身用印之后,再给越国公送来。”
房俊一抬手,摇头道:“毋须如此,便在此间处置最好。”
开玩笑,若是这令狐修己出去之后来一招尿遁影踪全无,自己今日这一番折腾岂不是白费了?
令狐修己也不知有没有这个心思,不过房俊已经有所防范,自然不能如愿,只得无奈道:“下官遵命。”
当即将门口的书吏喊进来,命其去自己的值房取来告身文本,又让其去外头叫来主管官员任免、升降的吏部司郎中,好一番折腾,终于在李道宗的值房内将这份告身填写之后用印,算是正式签发。
房俊拿起告身文书看了看,随手揣进怀中,起身对李道宗说道:“在下无状,闹得吏部衙门鸡犬不宁,殊为不敬,改日定向君王负荆请罪。今日权且如此吧,在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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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宗也不挽留,起身相送。
直接将房俊送出大门,看着这厮在一众亲兵部曲的簇拥之下策马离去,李道宗摇了摇头,转身走回来,见到跌落在门口一侧的那扇大门,眼皮子不禁跳了跳,心底对房俊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只不过这种处事方式也就唯有一贯以“棒槌”形象示人的房俊才可以,若是换了别人如此,信不信李二陛下会将他给剥皮拆骨?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你是个“棒槌”,行事乖张跋扈一些,大家觉得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若是平素端方稳重,忽然之间恣意妄为起来,谁都觉得受不了,定要严惩才行,此风不可长……
回到院中,见到一众关陇出身的官员一个个垂头丧气狼狈不堪,面对自己的目光之时眼神游移,自觉丢人至极不敢与自己对视,这令李道宗无比舒坦惬意。
恶人只有恶人磨,平素在老子面前依仗家世上下勾结趾高气扬,今日却被房俊狠狠的摁在地上摩擦,脸皮都给蹭下一层皮来。
往后这些人但凡敢在自己面前梗着脖子毫无敬意,自己便将今日之事提起,看看这些平素自诩世家子弟的东西,是否还要脸皮?
正在此时,令狐修己从堂内走出,迎面见到李道宗,红着脸道:“下官有些不适,先行回府修养,向尚书告假。”
李道宗只觉得浑身舒畅,这厮素来眼高于顶,连自己功勋赫赫的宗室郡王都不放在眼中,此番被房俊羞辱至极,却也知道称呼一声“尚书”了……
心情大好,再加上也知道令狐修己遭受的这一番羞辱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抚平心中创伤,更需要时间让别人逐渐淡忘此事,便大度的摆摆手:“令狐侍郎自去便可,定要好生将养身体,衙中事务自有本官监督操持,毋须挂念。”
若是放在以往,令狐修己定要怼回去,岂能将手中权力拱手相让?
可是被房俊这一番折辱,使得他心灰意懒,对于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提不起半分兴致,只是略微颔首,低声道:“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退了。”
就在一众“伙伴”们面前大步离去,全程目光直视,没有去看站在院中这些个关陇出身的官员一眼。
这些官员们也很是尴尬,毕竟刚才他们可是迫于房俊的“淫威”不得不出卖了令狐修己,如今人家对他们冷眼相待,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整个衙门都沉浸在一股颓丧的气氛当中……
令狐修己出了吏部大门,自有自家随同前来衙门当值的仆人前来马匹,翻身上马之后一路返回家中,而后去了父亲令狐德棻的书房,一言不发的坐在令狐德棻的对面,失魂落魄,目光涣散。
令狐德棻正在品读一卷古简,见到长子进了门坐下来一言不发,顿时大为惊愕:“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