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供认不讳,那就是政治生涯当中一个永远也不能抹灭的污点。上辈子就是小官僚的房俊比谁都明白这个污点有多么重要,一个杀人犯还想在官场当中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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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蛋么……
韦义节啧啧嘴,无奈的闭嘴。
他也觉得自己的说辞空洞乏味,骗骗小孩子还行,在房俊这等封疆大吏面前,这般说话反而显得自己很低能……
只好干脆说道:“本官亦有情非得已之处,二郎若是痛快的签下认罪书,咱们两相得益,彼此都自在。若是二郎继续抵抗,说不得本官就得大刑侍候……本官讨不了好要承受上司的怒火,二郎也要遭受皮肉之苦,何苦来哉?”
他得吧得吧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房俊微眯着眼似乎要睡着了……不由得大为恼火。
特么不是你自己要求拿来纸笔写下认罪书的么?
韦义节干脆闭上嘴巴。
房俊眯着眼,掏了掏耳朵,嘀咕道:“这两天心情不爽利,大抵是上火了,耳朵都有些挺不真切,旁人说话,某这边却是嗡嗡嗡的放佛苍蝇乱飞……”
韦义节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恼火的恨恨瞪了房俊一眼,拂袖而去。
他待不下去了,这棒槌明显就是在消遣自己。谁都有三分血性的好吧?就算他心心念念想要尽快拿到房俊的认罪书,也犯不着这般被人奚落消遣!
面子搁不住啊……
可他刚刚回身走到门口,便见到刑部尚书刘德威和右侍郎张允济一前一后赶来。
韦义节微微愕然,只好收住脚步,对刘德威拱手施礼,说道:“下官见过刘尚书……不知尚书至此,所为何事?”
外面正聚集着一大群百姓,您这位刑部尚书不好生稳定住那些百姓的情绪,跑到大牢之中来做什么?
虽说这件事情肯定要算到自己头上来,但是作为刑部尚书,您也是直接责任人好不好?
刘德威哼了一声,对韦义节视而不见,径自在他身边走过,来到牢房之中。
你这小王八蛋害得老夫在陛下面前没脸,现在又眼瞅着激起民变摊上大事,还有何必要给你脸面?
张允济紧随其后,看着韦义节难堪的脸色,呵呵一笑,揶揄道:“某陪着刘尚书来看看,谨防有人狗急跳墙,狠下辣手严刑逼供,呵呵……”
自韦义节身边走过,追着刘德威进入大牢。
韦义节脸色铁青!
娘咧!
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是吧?走着瞧!
有心想走,却又觉得不妥。房俊应当是有心思要签署认罪书的,否则使人要来文房四宝做什么?自己一走倒是眼不见为净,可若是刘德威和张允济撺掇着房俊改了主意,岂不是大事不妙?
想了想,韦义节又折返回来。
不能让这两个老东西使坏,坏了自己的大事……
刘德威进到大牢之内,笑呵呵的看着趴在床铺上的房俊,问道:“二郎伤势可曾好些?”
房俊不待见这个左右摇摆毫无立场的刑部尚书,从床榻上缓缓起身,瞅了瞅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冲一位书吏点点头:“研墨!”
刘德威微微一愣,看了看桌上的笔墨纸砚,心说这房俊是要干啥?
“诺!”
那书吏赶紧上前撸起袖子,自水罐中将清水倒入研台,捏着墨块以略微倾斜的角度缓缓旋转轻轻研磨,而后将研好的墨汁推入砚池……动作规范,赏心悦目。
房俊赞道:“手艺不错!”
那书吏笑道:“多谢二郎夸赞!您请!”
松开墨块,退在一旁,心中颇为自豪。眼前这位可是大唐有数的几位字体大家之一,能够为其研墨,亦算是一种荣幸,更何况还得了一声夸奖?
房俊右手执笔,左手拢住右手的衣袖,在砚池当中蘸满了墨汁,看了看桌上铺好的雪白宣纸,略一沉吟,叹道:“这纸张……有点小了。”
书吏微微一愣。
这话……怎地听起来这般耳熟?
待见到房俊四下打量之后悠然转身,向着那面昨日刚刚铲去自己的墙壁走去……书吏猛然惊醒!
娘咧!
这棒槌莫非又要搞事情,来一首题壁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