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笑有些急了。但她又不能对牛氏说,江神就在这里。
花笑道:“姐姐,你将钱给他们没用,他们是在骗人。”
“你胡说什么?”牛氏也急了,她的全部希望在江神身上,怎么能听得别人说出“没用”两个字。
周寒察言观色,大概明白了些,她将花笑推到一边,对牛氏歉意地笑道:“牛姐姐见谅,我这伙计说话不经大脑。姐姐日子过得艰难,却仍要供奉江神,江神不保佑你,又保佑谁。”
牛氏这才面色好些。
周寒接着道:“牛姐姐家中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需要江神化解?”
周寒的话,让牛氏的神情变得哀苦。牛氏点了点头。
“何不与我们说说。”
牛氏长久以来,心里苦闷,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周寒这么一说,她倒也不急着离开了,又坐回台阶上,讲述起自己的难处。
牛氏十六岁便嫁给了一个名叫赵斗的老实汉子。家里虽不富裕,但夫妻两人感情很好。赵斗没什么本事,仗着身体强壮,有一把力气,在外做些力气活儿挣钱,牛氏在家纺线,做些简单的刺绣活计贴补家用。不到两年牛氏便为赵家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赵实。一家人日子虽清苦,却也美满。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就在半年之前,赵斗从外回来,便精神不好,还时不时咳嗽。牛氏问他怎么了。赵斗说身体有些酸软。
赵斗是家中的顶梁柱,牛氏不敢大意。即使赵斗说无事,牛氏还是请来了大夫。大夫看过后,说是感染了风寒,没有大碍,然后开出了药方。
牛氏拿着药方,去药铺抓回了药。服侍赵斗吃了三天药,赵斗的病非但没好,咳嗽好像更厉害了。牛氏认为先前那个大夫医术不好,便又请了另一个大夫。第二个大夫说的和第一个大夫一样,也开了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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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不识字,也不知道两人药方有没有区别,便去抓回了药。牛氏又侍候赵斗吃了几天药,依然没效果。
牛氏说到这里小声哭泣起来,“我去找那大夫理论,他说他的诊断和方子没问题,我是故意讹诈他。”
“那你就再换个大夫。江州城那么大,好大夫还是有的。”周寒道。
“我找了。我经人介绍,又找了一个大夫。这个大夫看过后,说,说……”牛氏说到了真正的痛处,胸口急喘起来,言语接续不上。
“娘,别哭了。等我再大点,便去挣钱,给爹治病。”小小的赵实伸手给牛氏擦眼泪。
牛氏将赵实搂进怀里,脸上的泪像断线的珠子,控制不住了。
周寒待牛氏发泄了一会儿,才继续问:“这第三位大夫说什么?”
“他说我男人得的是肺痨。”牛氏大哭道。
周寒微微惊愕。肺痨这种病,对这个清贫的人家来说,便是塌天之灾。
“这半年来,给我男人请医吃药,用掉家里所有积蓄,能卖的也都卖了,就是留着给孩子上学堂的钱,也都花光了。可我男人的病却未丝毫好转,最近一段时间,他开始胸口痛,咳血了。”
“所以你就想求江神帮忙?”
“我实在没办法,只希望江神能显灵,救救我男人。家里没钱,幸而院里那棵枇杷树结了不少果子,想卖掉换钱,为江神献上供奉。哪知道一上午,枇杷也没卖出去。”
周寒点点头,事情全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