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回到内室,坐在妆台前,将凤首通簪和发梳摘了下来。她从小习惯了男装,头上不是束发带,就是一根简约的发簪。今天这三样东西可是实打实的真金,还真是有点分量。而且戴这种发饰,必须要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样,走路要身不摇,头不晃,才不会出意外。
卸下了发饰,周寒躺在床上休息,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和腰。外屋很静,周寒以为莺奴去弄姜汤了,也没在意,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寒感觉眼前有橙光晃动。
睁开眼,周寒看到莺奴,捧着一个罩纱的烛台走了进来,放在床头边的一个高腰花杌上。
周寒坐起来,果然周围很黑了。若不是莺奴拿来了灯,怕是看东西也费劲。
“什么时辰了?”周寒问。
“小姐,已经戌时三刻了。”莺奴放下烛台,转过身来回道,长长的影子拉到了对面的墙上。
周寒站起来了,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小姐,你继续睡吧。我怕你会晚上起来喝水,方便什么的,所以拿了一个灯来。”
“嗯。”周寒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你晚上睡哪?”
“我睡外屋,小姐有吩咐可以叫我。”
“外屋?”周寒想了想,紫雨斋就两间屋子,她这间内室是卧房,外面那间是厅堂,没有床。
“你在外屋打地铺?”
莺奴点点头。
“这怎么行,我们睡一张床,把你的被子拿进来。”
莺奴脸色又白了,但她背对着灯光,周寒看不到。
“小姐,我从服侍侧妃起,就是守在寝室门口睡的。为的是半夜主人一旦有吩咐,可以马上去伺候。”
“在床上睡也一样,我有事会叫醒你的。”周寒真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不是更方便吗。
“和小姐同桌吃饭已经是坏了规矩,若再同床而卧,简直就是要造反。”莺奴赶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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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听到这个词,周寒笑了出来,“我们两个女人,同床睡个觉而已,至于这么严重吗?”
莺奴尴尬地笑了笑,“小姐,我没读过书,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合适,反正就是很严重。”
周寒想想也是,厉王天天想着造反,拿回皇位。造反这词大概在厉王府私下很流行吧。
“放心吧,紫雨斋大门一关,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晚上在哪睡的。再说还有一件事,我本不好意思说。”
莺奴眨着眼睛,看着周寒。她产生了好奇,但周寒是她的主人,主人不想说的事,她不能打听。
周寒倒没有吊莺奴的胃口,继续说:“我有个毛病,就是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就滚床下去了。所以我自己家的床边,是挡着一个床板的。你看你这儿,也没有床板,只好你睡在外面,给我挡一下了。”
莺奴半信半疑地看着周寒。
“你总不希望我睡到半夜,摔下床去吧。真把我摔出个好歹来,你也是有责任的。”
“是,小姐。”不管真假,莺奴都必须答应了。
“行了,把你的被褥抱进来,铺床上。你看这么大一张床,别说睡我们两个人,就是再睡一个高大的男人,都不挤。”
莺奴脸一下子红了。周寒倒不觉有什么,她只是打一个比方嘛,又不是真让男人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