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寒把正屋的门关好,转过身来时,看到院子角落处,站着一个人健壮魁梧的人,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手里提着一个斗笠。
周寒几乎是飞跑过去,扑进那个人的怀中,激动地说:“阿伯,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过年了,我来看看你。”周启峰轻轻拍着周寒的肩头。
“走,我们进屋去,一起过年,我去煮饺子。”
周寒从周启峰怀中出来,拉着起周启峰的手,就要带他回屋。
周寒迈出一步,却没有拉动周启峰。
“阿伯,外面冷,有什么话我们回屋说。”
“周寒,我必须马上离开,我在这儿,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周启峰严肃地说。
“阿伯,我不怕麻烦,不就是厉王吗,让他来找我好了。”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身边还有周冥和刘津两个弟弟,你要为他们考虑。”
周寒低下头,没有说话。周启峰的话没错,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但周冥他们还小,本事还没学成,无法自保。
“你知道吗,你的身边一直有厉王的人,在监视你。”周启峰道。
“我知道。”周寒点点头。厉王不监视她才奇怪,江州城中,她是唯一和周启峰有关系的人,厉王这么着急抓到周启峰,一定会利用。
周启峰不奇怪周寒能知道,那个小伙计花笑是一个连他都觉得深可不测的人。
“既然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阿伯,你呢,你好吗?现在还四处躲避厉王的追杀吗?”周寒抬起头担忧地问。
“厉王是在追我,可他不敢杀我。你放心,我很好。我做了厉王的侍卫长许多年,对厉王行事手段也算了解,他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阿伯,我和你离开江州吧,去哪都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离了江州,照样躲不过去,当今皇上也在找我。我之所以一直在江州出没,就是让当今的皇上死心。”
“阿伯,你守的东西是什么,把它交给我,我来守,让厉王来找我。”周寒坚定地说。
“别胡闹。”
“我没胡闹。阿伯既然不肯放弃身上的责任,那便由我来替阿伯承担。”
周启峰拍了拍周寒的肩头,欣慰地说了一句,“周寒,你长大了。阿伯只盼着有一天能看着你出嫁。你过得好,我便再无心事。至于那件东西,厉王也好,当今皇上也好,谁也别想用它祸乱天下。大不了,我就把它带进棺材。”
“阿伯!”周寒又扑进周启峰怀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
“好了,好了!”周启峰扶起周寒的双肩,“这么冷的天,哭湿了衣服很难受。阿伯没事,你放心。我走了,保护好自己!”
周寒抹掉眼中的泪,只觉身边微风拂过,抬起头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周启峰不见了踪影。
周启峰匆忙离开周寒,他不想看到周寒哭,他心里也难受。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心软,留下来。这个丫头很坚强,犹胜男子,也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撒娇,柔弱得像个普通女孩儿。
周启峰将斗笠戴在头上,遮住半张脸,匆匆往梅江方向行去。他平日就住在一只小船上,扮作打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