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红叶先忍不住地开了口。
白墨自然知晓红叶问的什么,语气平缓道:“你还记得我与她二主同体时吧!”
“自是记得。”
白墨注视着红叶的脸,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最后他用最直白的语气说:“她说,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恳求让她在我身体中留下一样东西。从那之后……每次看到你有危险时,我的心脏就会很不舒服,直到我拿回花子慕的记忆后,我才知道她将一缕爱你的执念留在了我身体中。”
红叶缓缓摊开自己右手,手中的引魂盏莹润剔透,里面流动的蛊鸟血泛着赤红色,预示着里面的魂魄正深深沉睡着。
“虽然当时的我并不知真相,可我不怪她。”
白墨这句话是真心的,可若从一开始他便知道真相,作为白墨时的他,一定不会答应勾离的请求。
白墨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严重性,但花子慕知道。
勾离将自己对红叶的爱的执念留于白墨身体中,无疑是将自己的执念强加于白墨,让白墨承情于她。
就好比之前,他见不得红叶有危险,在雷骷大劫中,当他看到红叶被崖茂打伤倒地,生死不明时,他心脏跟撕裂了一般的痛。
还有刚刚在雷云之中,他害怕红叶送死,情急之下,体内的那股执念竟破体而出。
长此下去,他极容易被这股执念驾驭,让他误将勾离的执念,转接成自己对红叶的异样情感,好在在这个身体中心脏深处,早已有人久居于此。
“她……”红叶想说什么,可突然发觉所有言语都变得苍白,于是什么也没再说。
反而是白墨,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叶居?”
红叶蜷起手,将引魂盏握在手心:“银楚宸给我一道传音,让我拿揽星宫圣物换杀害勾离的真凶。”
“这么说,揽星宫圣物在你身上。”
红叶摇了摇头:“并没有,不过我依旧被银楚宸提前给我的传送符传送到了离叶居,到了没多久,那龙神之主果然出现了。”
白墨深思了下,不解地问:“既然你并未拿出揽星宫圣物,龙神之主为何会被引出?”
红叶又摇了摇头:“龙神之主的出现与揽星宫圣物无关。”
白墨更是不明白:“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叶居?”
“因为那个女人。”
白墨不解:“哪个女人?”
“与我困在雷云之中的那人。”
白墨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情花。”
红叶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说:“此人应该与龙神之主有什么关系,不然他根本不屑等到现在才来找我麻烦。”
白墨想到了在花子慕记忆中,在情花谷的那段经历,当时花子慕在谷中看到了几百具干尸,那些都是为了重启摄魂鞭被害的修士,如此想来,这情花的确与龙神之主有关,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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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思索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看当时情形,龙神之主显然是想要杀了情花的,而区区一缕寄养残魂,又为什么能引出龙神之主亲自前来追杀的呢?
白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令他更不能理解的还有一事:“银楚宸为什么用她引出此人呢?”
“你不要忘了,明日便是天阁大选之日。”红叶答。
白墨想了想说:“明日天阁大选,一旦选出新阁主,首先便是集齐四大圣物……”
白墨说到此处,突然明白了什么,神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红叶见白墨神色,知他醒悟,接着说:“银楚宸之所以利用我将龙神之主引出来,是想在新阁主讨伐他之前,为我了却心愿。”
白墨心中又是一痛,这个人倒是什么都计划好了:“只可惜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红叶脸色露出一抹苦涩地说:“父亲曾告诉过我,龙神本是一截龙骨所铸,无论多厉害,也有骨质的特性。”
白墨没有插话,红叶顿了下,继续说:“木强则折,金刚则折,峣峣易缺过刚则断,摄魂鞭乃一截龙骨,虽能吞噬魂魄,可一旦被注入过多魂力之后,就会变得异常脆弱,到那时,龙神之主若撤回魂力,龙神有灵,为了自保,不会任由主人撤力,两厢相持,龙神之主必承其伤,受其反噬。”
“所以之前你才会打算以身试险?”
白墨想到之前,红叶打算走出结界,他只以为他是想要用自己身体吸引周围的雷云,原来是他已经觉察出龙神之主已到了力竭的边缘,若他用身体吸引了本压制在结界上的雷云,龙神之主必定会被反冲的魂力所伤。
到时,他即便被摄魂鞭吞噬,可龙神之主也必定受重伤,说不好,或许也会一命呜呼。
红叶狠厉的目光落在那扇破窗上:“可惜……还是差了一步。”
白墨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屋中那扇破败得不成样子的漏窗,像是看见他与银楚宸所有的过往,那些记忆均被所为的命运,割裂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只差一步。”白墨沉吟了一声。
一侧的红叶没有回应,他也不是说于屋中人听的。
次日,红叶醒来时,屋中早已没了白墨踪影,他缓步走出破屋,看了看混沌的天空,算算时间,白墨应该到了天阁下的楼子镇。
如他所料,白墨此时已来到楼子镇,此处再无往日热闹,之前的商贩叫卖声与小儿哎哭声都不复存在,繁华的街上除了落满灰尘的摊铺,沉寂地立在两街旁,连一个人影都寻不到。
白墨自楼子镇穿过,眼前的萧条令他想起上一次与序临来此处的场景。
序临的笑,与千年前花子慕认识的银楚宸何其的像,而白墨却与花子慕却非同一人,所以,序临虽然像银楚宸,却看他的眼神总是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如今,他知晓,那并非隔着一层什么,而是隔了一个花子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