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唤醒我体内的噬血渊?”白墨一边对招,一边问。
对手却不回答,可花子慕却已肯定对方已经无法唤醒噬血渊了。
“雷骷之战之后,”白墨反手一击,将对方强悍的一道魂力荡开,肯定道:“你已无法再操控我了对吧。”
“可惜……你现在才想明白啊!”对手冷傲且戏谑的口吻,没有丝毫谎言被识破的慌乱,并在说话间双手齐发,自空中一个旋转如一条滑蛇自白墨腰间绕过,想锁对方手脚,却被白墨一个魂力爆发而瞬间震开。
果然,这就是银楚宸用情花提醒他的事,噬血渊已经解除了。
其实从雷骷之战后,洞中之人就无法唤醒种在白墨体内的噬血渊,当然,这皆拜银楚宸所赐,银楚宸在雷骷对着白墨心脏那看似狠绝的一剑,其实并不是杀招,而是他将好不容易寻来封印噬血渊的衍龙胆精打进了白墨心脏,此物有抑邪之能,可以压制噬血渊的觉醒。
在银楚宸得知白墨被种下噬血渊之后,他就在寻找此物,但是此物难求,在零界也只是传说在烟海深处见过。
可烟海深处却凶险异常,煞气不亚于钵盂之边,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催动魂力已经很难,何况里面还有很多凶兽,加之当时的银楚宸因为擅闯人界,体内就残存了大量的煞气,后又被白墨所累,伤势很重,所以能取得此物定是九死一生。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对方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他为你做的不光这点,要不是他将紫灵偷偷打进你体内,你又有什么资格能像现在这般与我交手。”
“你什么意思?”白墨不敢大意对招,却还是有些乱了心神,他之前的不好感觉似乎应验了,他如今复苏的魂元果真与之前的不一样。
“我就发发慈悲,好心告诉你……”对方身影一个急退,将迎面而来的那一击魂爪避开,一个起跳,落在几步之外,单手挥出一道魂力于白墨的追杀而来的一道魂力端端对上,谁也不肯相让,就此僵持着,“他在灵云崖时就将紫灵给了你,只是你愚蠢至极,还以为对方是要杀你,反而将半仙毒转移给了他。”
白墨脑中像是被电了一下,瞬间想起那天来的情形,原来他不是杀他,只是将从青丘得来的紫灵打进了他心脏,以此令他完全重生了过来。
“ 甚至这次……银楚宸看似用神武奈何重伤你,也只不过是将忆苦尊者强悍灵力强行打入进你体内,令其来冲开被封印住的那半颗魂元。”两股魂力继续僵持着,可在那暗黑不见五指之地的人,却带着戏耍猎物的口吻继续说,“ 银楚宸这般做,只是为了一步一步将你变成前世的花子慕,为的就是在他入魔之后,你能与之抗衡。”
白墨知道自己太笨,现在才知道,不然又怎么会误会那个人这么久,原来不是银楚宸要杀他,而是在用不愿意承情的方式救他。
想及此,他更觉得自己当真是愚蠢至极,体内的魂力催发的更急,一招之下,将对持的那股魂力震散,并将对手震出了丈许外。
可他没有趁胜追击,反而霍地跪在了地上,身体垮塌得像是被谁抽去了灵魂一般,脸色毫无血色,目光却像是自世间最苦的东西中浸泡而过一般,他苦涩地说: “你为我种下噬血渊,并不是为了以此来控制我,而是……挫伤银楚宸不对不对?”
只听那人却冷笑一声:“不错,鬼怨只是一种没有人性的杀人工具,我即便命你将整个零界屠尽,也无法达到我的目的,想要打开觅镜之门,除了聚齐零界四大圣物外,更重要的是银狐一族的血。”对方长长吸了口气,接着说,“想要得到银狐族的血,很简单,可要心甘情愿奉上却很难……”对方又顿了顿,“本来只是想当你被噬血渊操控下,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时,再告诉银楚宸,只有他心甘情愿奉上他那一身热血,才能清除你体内的噬血渊,以他对你的感情,我赌他一定会答应,如此,我的计划也算达到,可是我没想过你会选择自杀,要不是如此,也不会在让我苦等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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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依然身处暗处,不明身形,不过语气中的怒意逐渐递增:“你不光选择自杀,死之前还令你们决裂,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只得从长计议,不过在我多次试探下,见银楚宸对你还是旧情难忘,我索性将计就计,让他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再将零界推向岌岌可危之地,就如现在,就算为了苍生,你也必须去开启觅镜之门,重新利用狸目珠催生出新的五行珠,而银楚宸……他必然也要奉上他那一身我渴望已久的热血……哈哈哈。”
说罢暗黑的石洞突然亮如白昼,那些光线均自四面石壁渗入,不光照亮了整个洞窟,就连石壁也变成了反着流萤的水晶。
白墨抬头看去,只见蛇婆手持蛇形拐杖就站在与他丈许之地,他没有震惊此人的身份,反而恍如隔世,她曾无数次这般跪在她师父跟前,只是,这一次,他们已不再是师徒关系。
“双星承命,一死一生,他不愿意见你入魔,那便只能是他入魔。”蛇婆的神情冷若冰霜,宛如千年前面对她昔日“爱徒”时一般无二。然而,此刻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却比往昔更为阴森寒冷,令人不寒而栗。
“不管你愿不愿意,银楚宸都必须死,而你也一定是那个打开觅境之门的关键之人。”蛇婆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白墨的心间。
白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垮,越来越沉重,几乎要匍匐在地。就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花子慕为何会毅然决然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原来,从一开始,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无尽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白墨悲痛欲绝,以至于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哀默之中。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神,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你收他为徒的真正原因。”
听到白墨的质问,蛇婆竟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道:“不错,你和他都是开启那扇禁忌之门不可或缺的钥匙,如此重要之物,我又怎能让它们落入他人手中?”
钥匙……这两个原本鲜活的生命,竟然仅仅只是两把冰冷的钥匙而已!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想到此处,白墨心中的悲愤愈发强烈,犹如熊熊烈火燃烧不息。
白墨神情突然起了变化,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决绝道:“我可以去无极之地,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蛇婆胜券在握地骤然大笑起, 笑罢,她俯下身子在花子慕耳边揶揄道:“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我人族的男子身躯!”
蛇婆眉头一沉,直起身子看着昔日爱徒,不知对方为何要一具无用的躯壳,不过她没有追问:“好,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区区一具无用之躯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