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楚宸忙运送魂力至周身,这才勉强抵御住那股直至心底的刺骨的寒。
只听一侧的情花突然意味深长地道了句:“相比外界的暖意,我更适合这里的凛冽之气。”
这让银楚宸很意外,他体内魂元不断运转,才能勉强站立在此处,而叶清玄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冷意,似乎完全丧失了感知能力一般,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却又不能视为“死人”,只是感觉毫无生气可言。
不过他从那双眸中窥得到了一层冰霜,他从未遇见过如此悲戚的眼神,像是至夏中的百合被人践踏在残酷的深冬,叫人不禁怜惜。
“要是你愿意,也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银楚宸说。
情花却突然显得有些落寞,收回的目光落在银楚宸脸上,淡淡说道:“我离不开姐姐,也离不开这里,就算真能出去看看……也未必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
这时银楚宸才找到了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女子,眼前之人全然是一座寒冰雕刻出来的,不论是眼神,还是整个人,无不散发着阵阵寒气。
而令他更惊讶的是,此刻他内心竟莫名升出了种想融化掉她身上所有冰霜的冲动,却又不知从何入手。
情花看出银楚宸目光之中的关切之色,附一浅笑,虽也悲凉,轻描淡写道:“公子真是个好人,要是姐姐能遇见你这种好人,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银楚宸一听她提到情花,忙道:“别,我可不想认识你姐姐。”
情花眼眸掠过一丝冷意,不过转瞬即逝:“公子在此处休息吧,我去给公子备点吃食来。”说罢起身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魂魄窟里花子慕好不容易才撑起身子端坐在地,但她还是无法阻止四下而来的生魂进入到她身体中。
她脑海里仍不断的响起那浑厚苍劲的声音:“汇定离心,禅羽不离,风过留息,雨过留迹……”
她认为这几句很有深意,像是某种修炼之术,于是想去参透。
倒也真让她慢慢能引动着自己魂元中的魂力一层层的冲破而出。
之前完全感受不到的魂元之气,随着一层层的冲破,最后开始在体内形成鸿蒙之势,翻涌不断。
这股凶悍的魂力在完全冲破禁锢的瞬间,自她体内溢出一道巨大的强光,将整个身子裹在了强光之中。
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窟,被这团刺眼的强光照得通亮,包括石壁上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符咒,都照得清清楚楚,只可惜花子慕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而尚在争先恐后而来的那些生魂,此时却拼命要四下逃窜开去,但为时已晚,尽数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进那道强光之中,不消片刻,整个洞窟中再无半缕生魂可寻。
而情花从银楚宸处离开,就直接来到绝情宫,对于这里存放着的男子,她是记不得何时放进来的,但她知道每一个都是说过爱她的人。
她径直走向正对宫门最近的一排石槽中,在地四个石槽前驻足,随即一手抓在石槽中男尸的脸上,不消片刻只见那原本白皙的容颜,慢慢萎靡枯竭,直到化成灰迹。
之前她吸食男子身体时,剥离在魂魄窟里的生魂会随即激荡惨叫,那是她每次享用美餐后的甜点,可这次她却未曾听到这种声音。
于是立刻化身进魂魄窟,可岂料她刚一进入,就差点被里面一股十分霸道的灵力吸住,幸好她身上穿着戚女轻衣,才得以幸免。
“还活着?”
情花不可思议地道了句,接着两手合十,一道魂力由两掌之中发出,将那道强劲之力破开了一道口子,直抵光团处,看见了端坐在光团之中的花子慕,顿感不好,顺着那道口子就迅疾朝花子慕欺了过去。
花子慕此时魂元被体内一股强悍的灵力控制着,她想强行将体内不断乱窜的灵力,从双臂送入至魂元之中,想要梳理出一条路来,让所有肆意的魂力,能被自身的魂元吸纳。
可不断反复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魂元动荡难以自制,魂元有定数,但此刻她深感体内魂元变析不定,根本不受她控制,这种情况下,即便察觉有人朝她袭来,也无法回击。
只见情花欺近毫不留情地朝花子慕后背击出一掌,花子慕只觉胸口剧痛,所有乱窜的灵力,瞬间顺着剧痛的地方破口而出,而她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魂力冲击,当即昏厥了过去。
情花这一掌虽说给了花子慕致命一击,但她也被花子慕体内弹出的巨大灵力震出几丈之外,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她却来不及顾及自己伤势,起身朝花子慕跑去,并附身在花子慕心口处探了下,顿时一脸惊恐,不解道:“怎么会这样?”
她探到花子慕体内的魂元何躁动得十分厉害,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可能杀得了此人,因为所有施加在对方身上的魂力,都会反弹到自己身上。
她忙抬眼查看了四下,只见整个魂魄窟里所剩生魂全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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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在里面设置了什么阵法?”情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愕到浑身都在颤抖,满眼皆是不敢置信,“不可能……”
短暂的僵疑后,情花便仓促地出了魂魄窟,并一连吸食了三具男子尸体,才令她慢慢镇定下来。
银楚宸正襟危坐在亭中,浑身都结了一层冰霜,眉宇之间更是晶莹一片。
“公子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情花已恢复如常,将一盘切好的干肉与几只小白玉壶,放在亭中寒冰桌之上,这才见银楚宸睁开眼来。
银楚宸先闻其味,一脸喜色道:“此处有酒,甚好 ……甚好……”
话语未落已拿起酒壶满满的送了一口进嘴里,灼烧入喉,不过他却一脸享受,称赞道:“好酒。”
“公子喜欢,别的不敢说,这酒管够公子喝好。”情花说罢自行拿起一小壶送至自己嘴边。
“原来姑娘也喜酒。”银楚宸举起手中酒壶,眉眼明朗,“来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