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楚宸见这行人是铁了心的要置刅卢于死地,很是头痛道:“要不咱们直接来个透忆术如何?”
老张不明就里,瞪着一双眼道:“那是何物?”
掌司却笑他无知,道:“便是将各位脑海中的记忆挖出来,展现给大家看,这样便可以简单明了地看到尔等的所作所为,只不过……”
说到此处,那掌司看向银楚宸,为难道:“这等法术太消耗魂力,非灵启二层的大者外,无人可施展此等法术。”
银楚宸抿嘴一笑,并不回应,再次看向姓汪一行人,略有深意道:“你们是信我所言,还是用这透忆术才肯死心呢?”
“用就用,谁怕谁。”
说话之人乃是心直口快的老张,可姓汪的脸上却是青红不定,他怎么也没想到银楚宸会来这么一手。
一阵沉默后,姓汪的突然话锋一转,温和道:“既然掌司如此信任这位少……宫主,想必事情定不会有假,那这位打算如何赔偿?”
在一旁的几人顿时不安起来,连忙阻止:“老汪,你这是何意?”
“老汪,你为何突然松口?那人可认定是我们杀了他老母,才烧了酒馆以作报复,你如此一来,岂不放虎归山,我等全家今后如何心安?”
姓汪的心中有鬼,自然不能让人给自己中透忆术,这样恐怕曝光的就不是一件事了。
再者他想铲除刅卢的事,也就瞒不住,如此一来只怕当即就会性命不保,所以他才计划先瞒过戒日,以后再找机会对刃卢下手也不迟。
银楚宸嘴角一撇,自然知姓汪的为何突然改口,冷嘲道:“你家妹已收下我的银两,想必对我的赔偿很是满意,只不过来的路上你不愿信我,非要咬着那姓刅的不放,才绕了这么大……”
哪知银楚宸话尚未说完,一直安静的刅卢突然开口了。
“我愿意中透忆术,请这位……少……少宫主为我等中下透忆术,也好还我清白,为我老母之死找出真凶。”
银楚宸早知这个刅卢不会善罢甘休,尚未回答,一侧做贼心虚的老汪抢先喝止道:“你家老母之死纯属意外,何来真凶一说,你可知透忆术会大量消耗修者的灵力,就为你无端猜疑而耗费灵力,你以为你是谁?”
刅卢对其充耳不闻,望着银楚宸再次恳求道:“若当真是我无端猜疑,冤枉了谁,我自当拿命相抵,还请少宫主成全。”
这时姓汪的弟弟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步对银楚宸谄笑道:“少宫主切莫听信此人的话,他家中失火,实属几个无知小儿玩火惹出的祸,这件事咱们自会对其严加管教,并且会好生安葬老人家,他要追究赔偿,我等也绝无二话,就不必劳烦少宫主损耗灵力了。”
银楚宸心中冷哼一声,先前他要私下解决,这些人非想着弄死人家,如今好了,别人倒咬着不放了才来求情,晚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灵力倒是小事,只不过我乃修真人士,照理说不该管你们凡间闲事,我家师姐还在门外等我,要不这样吧!若是心中有鬼的自行认了,掌司在此作保,定会轻判如何?”
“.......”
不如何,谁会傻到不打自招。
银楚宸见无人开口,便在掌司耳边私语了几句,又转身看向刅卢:“刅兄请放心,掌司自会为你做主,就此别过。”
刅卢显露错愕之色,随即眼眸中的惊愕退散了些,转身平和道:“刅卢谢少宫主仗义相助。”
银楚宸笑之,微微对掌司颔首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青天阁。
他本就不打算使用透忆术,只是想让这一行人自乱阵脚,慌不择路。
此事后话便是——为了找出真凶,姓汪一行人纷纷要受洗身礼,结果查出真凶乃姓汪的与他弟弟两兄弟所为。
此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和城,事出有因,原来是汪家两兄弟,为了霸占刅卢在东村的一块平整的土地,本想着引刅卢赌钱欠自己一笔钱用来换取,谁知那刅卢不好赌。
后来便想到先拉刅卢入伍,将他吹捧起来,后面再设计将其赶出去,这便有了事端,才有了接下来的詈夷为跖。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凶手双双被定极刑三日后处死。
但刅卢心中的恨意,依旧不能平复,跪在老母的坟前嚎啕大哭,他恨——即便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解不了他心中的愤恨。
他的老母实在是死的太惨了,他整夜整夜不敢合眼,一合眼便能看到烈火煎烧中的母亲挥着手朝自己呼救。
银楚宸与花子慕坐在鸾车中,朝着天水涧赶路,两人各怀心事,实则想得都是那刅卢之事。
“师姐,若他愿意抽离一情,你会不会帮他?”
花子慕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他如此爱他老母,即便如今再痛苦,又怎舍得下那份母子情意,他若选择抽离伤痛一情,便是选择忘记他与他老母之间的种种,是你如何选?”
银楚宸了然,一耸肩道:“即便再痛,也不愿忘记。”
世间之事,皆比不过一个情字,喜怒哀乐缺一不可,若是记忆总是美好的,那么伤痛将会变成紧随在后的影子,呈现出的全是那些美好记忆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