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鸾车的自是银楚宸,身后跟着一个披着披风的三儿,之后两人才将两个智儿接下车来。
花子慕看了一眼,心中欣慰,自己这个师弟虽平日里吊儿郎当好不正经,可关键时候还挺细心的,还知道隐藏好三儿的身份。
“原来师姐当真在此处,我还道是那小厮诓骗我呢!” 银楚宸自下车神情就很古怪,对自家师姐明知故问道,“师姐你与这家老爷认识?”
花子慕不懂银楚宸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认识这家老爷,为何还要这样问,尚未回答,招风便接了话去。
“上仙与我哥哥有缘,这才有此一遇,三位公子还请进府再慢慢聊。”
府中早已设下盛宴款待,不过三儿不喜欢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吃东西,带着两个哥哥回到房间里吃了起来。
银楚宸告知招风,三个孩子怕见生人,以后吃食便都备在房间里,更是不喜别人打扰,要招风知会府中上下,都不要去打扰三个孩子。
自始至终抒坎均未露面,这本是花子慕的嘱咐,一席下来银楚宸闷头吃罢,便称自己乏困,回屋子休息去了。
花子慕只觉银楚宸来了府上拘束了些,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今日催动魂元频繁,她需要打坐调息,可这还没入定,门扉便被人推开了来。
花子慕不必睁眼便知来者何人。
银楚宸进门就问:“你为何没戴面具?”
“既见了真容,又何须继续戴着。”
“那你为何来他府上……救他?”银楚宸终是憋不住,本想着等师姐主动来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左等右等这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他这脾气哪里安耐得住。
花子慕却一脸平淡地说:“你说有天阁人插手,不宜出面,我便暗自前来。”
银楚宸顿时无语,这话他是说过,但是意思完全被自己这个心性单纯的师姐曲解歪了,真是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师姐,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天阁大者会处理,我们就不用管了。”
“他身为此地富甲,能为一个下人挺身而出,又能坏到哪里去,起码为此,不至于丢了性命。”花子慕稍有的耐心解释道,“天阁那大者救不了他,我若不来……他会死。”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爱管闲事的人,总是淡漠一切的人,心肠居然如此软。
银楚宸看着花子慕,半晌,也没想出该如何劝解,才能让她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索性一手挥向门口,两扇门瞬时合上,上前一屁股便坐在桌边:“那你又怎知他们不是一伙人?你可瞧清楚之前天阁的水中月可欲要对他出手。”
那日,他虽在鸾车上与三儿打闹,但外面的情况他还是看了个清楚,天阁水中月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过,堂堂一个大者对一个人出手定是有因。
花子慕却道:“我并未想过。”
银楚宸被这心思单纯的师姐打败,耐心地说道:“鼠妖杀害下家满门,师姐,若是你错了,你这就是颠倒黑白助纣为虐。”
“他不是凶手。”花子慕神情十分笃定。
“……”
“你信他?”一时间银楚宸只觉胸臆堵闷,“不信我?”
“我信他不是凶手。”花子慕强调道,自认为跟信不信他没有关系。
突然,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良久后,银楚宸冷哼一声,扭头就离开了花子慕的房间。
花子慕却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她不懂银楚宸为何要这般负气而走,不过她也并不在意,认为他只是顽劣。
几日下来,肺腑中的鼠毒,犹如顽疾般根深蒂固,不论花子慕费多大力气也再难驱除,这下心中倒生出了几分焦急。
这日,她来到三儿房门口,本想进去看看他们三兄弟,刚抬手推门就听见屋内有女子欢快笑声,是招风,她识得她的声音。
三儿与她从来都是冷眼相向,却没想过会和话语不多,性子柔弱的招风熟络起来。
而这招风似乎在三儿面前,也放下了平日里的拘束,笑声欢悦听者皆知他们相谈甚欢。
花子慕轻轻放下手来,默默转身离开了。
难得三儿高兴一回,她不想让在这个时候去扫他的兴。
银楚宸这几日都很少去打扰花子慕,因为他心疼她每天消耗如此多的魂力,所以不忍心打扰她调息。
不过他到也没闲着,独自一人来到炎火旗内,甫一进入,就被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拦住,那一对少年清俊的脸上稚气未脱,身形出落得高挑,一身湖蓝水色长衣,上面是一只只招展的蓝蝶,妙氏以蝶纹配饰,但除血亲可佩整只蝴蝶纹饰,其余亲族只能取其一部分,银楚宸一看两人衣服纹饰,便知这两位必是门主血亲。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是何人?怎敢不经通报擅闯旗门?”
银楚宸没有戴面具,笑道:“你们便是旗主的两位公子吧!”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正是。”
“妙言”
小主,
“妙语”
自报姓名后又异口同声问道:“你是何人?”
这两个小儿不过五十有余的年纪,想来没见过世面,不知道逐月宫的标志也不足为奇。
银楚宸头一歪噙笑道:“逐月宫,银楚宸。”
“逐月宫?”两人异口同声,又看了看那一头银发,似乎之前也听自己父亲说过逐月宫乃银狐一族,天生丝发如冰,想来不会错。
这才面色随和起来同声道:“原来是逐月宫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找我们父亲?”
却不等银楚宸开口,就听到有人说道。
“你来了……”水中月自一侧偏厅内走来,似乎正等着银楚宸前来般。
银楚宸单眉一挑,对两个双生子璀然一笑,便朝着水中月行一礼:“水师这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