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天阁要务,我必须当着天阁大者说几句话,两位执司请放心耽误不了时辰的,就几句话。”
这抒老爷看样貌倒不怎么显岁,仪表不俗,俨然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公子。
五旗门中的人与这抒老爷不熟,可当地执司却经常会打交道,所以才有些为难,回头看向前方端坐在马麒麟上的水中月,最后,其中一人朝大者走去,请示了水中月。
当水中月看向抒老爷时,抒老爷忙向水中月行礼道:“大者,囚车之中的并非鼠妖,而是我府上的一个残障仆人……名耗子。”
他这一句话后周边瞬间炸开了,囚车中那人长得明明就贼眉鼠眼,特别是那嘴巴与老鼠无异,就算瞎子在那脸上摸上一摸,也会不带犹豫地认为是只老鼠脸!
而最令大家不可思议的是,堂堂蝶衣镇富商,会公然指证鼠妖不是鼠妖?
这抒老爷莫不是也被鼠妖咬了,中毒上脑了,才说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话来。
再者谁都知道被害的下家与抒老爷可是宿敌,这明目张胆的维护杀人凶手,是不是说明……杀下家是受了他的指使呢?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很复杂,甚至都生出揣测的神情来。
抒老爷神色却坦荡荡,继续说道:“前几日,我家耗子出门替我去得得楼传话,便一去不回,我命人寻了几日皆无果,若不是方才瞧见囚车上这人的模样,只怕我还以为耗子也被那鼠妖给害了去。”
水中月眯起眼睛盯着这位抒老爷打量着,半晌,问道:“阁下何人?”
“在下乃蝶衣镇子民,抒坎。”抒老爷回答道。
水中月又看向刚刚前来征求他意见的执司,这执司会意,连忙对水中月说道:“抒老爷乃咱们镇子上的富甲,经营多家酒肆,零界有名的得得楼便是抒老爷产业。”
水中月是天阁大者,自是不会去得得楼这种地方,但这名声他也是略有耳闻。
不过在他再三确定此人身份后,神色却越来越复杂,沉声道:“身后牢笼之人,却是鼠妖无异。”
抒老爷惊讶万分,当即又上前扶住囚车边缘似要看个仔细。
“耗子,耗子……你看看我,我是你老爷,”抒坎朝着囚车内的人着急喊道,“你是不是被人冤枉的?你告诉老爷,老爷定为你主持公道。”
“……”
囚车中人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对旁边喊得急切的人无动于衷,又或者像是睡着了根本就没听进去。
抒坎又看了看,才回头看向水中月说道:“绝不可能,这耗子自小在我府上长大,他虽样貌奇特,但绝非妖物,还请大者明鉴。”
岂料抒老爷话语刚落,水中月便跃马而起,单手如鹰爪捕食般朝着抒老爷袭来。
众人都没想过天阁大者会对这抒老爷动手,惊呼大起,急忙朝着街道两侧退开,唯有五旗门的人与执司弄不清状况,皆不知该如何行事,只能眼看着天阁大者直逼富甲抒老爷而去。
刹那间,大家都为抒老爷捏了一把汗,这一掌不死也离死差不了多少了吧!
可就在水中月身体刚刚腾飞而起时,两侧倏忽闪出十余黑衣人,自水中月头顶掠过朝着牢笼而去,水中月凝目一扫上空,向抒老爷探出的手当即转变方向,横空一扫,挥出一把流光朝那十几黑衣人而去。
扑向空中的十几名黑衣人,根本来不及躲闪水中月的这一道魂力,瞬间击落到两侧爬不起来。
水中月翩然落地,并没有朝那十几名黑衣人看上一眼,回头狠戾的看着一脸错愕的抒老爷,欲要再出手,只见抒坎神色骤变,身体在眨眼睛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朝后飞了去。
就在电光火石间,水中月一个闪身已落在了抒老爷身边,单手将抒老爷扶住,才不至于抒老爷身裂骨碎,但抒老爷受那鼠妖一掌,已是一口恶血喷出。
原来就在刚刚,牢笼中那只鼠妖趁抒老爷不备,一掌偷袭在他胸前。
“嘿嘿嘿……多杀一个是一个……”
只听牢笼中那只鼠妖畅快道,目光邪恶至极。
水中月扶住抒老爷后,随即一掌劈向牢笼中的鼠妖,只见囚笼中那一双满眼精光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去,已然断气。
“如实说来,你与这鼠妖如何认识的?为何要为鼠妖求情?”
谁也没想到,水中月在这种情况下逼问抒老爷。
抒老爷一脸惨白色,目光茫然,不明白道:“在下……句句属实……大者为何如此?”
抒坎似乎很难受,强忍着继续说道:“若不信在下的话,我……得得楼中的小厮……还有府中上下人……皆可为在下证明,那鼠...鼠、妖的确长着一张耗子的脸。”
这时一旁的执司却上前求情道:“大者,抒老爷在蝶衣镇颇有名望,绝不会为了鼠妖求情,想必是那鼠妖只是刚巧与抒老爷的仆人长得相似而已,大者也看见,方才他还向抒老爷出手……”
水中月听后,还是猝不及防地一掌打在抒老爷胸口,刚刚阻扰他的执司始料不及,待他反应过来,才发觉这一掌并不是杀招,而是在探查抒老爷是否结元。
半晌后,水中月脸上肃冷的神情更加阴鸷:“恕在下多疑,抒老爷中了鼠毒,不尽快逼出只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