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棠棣酒(1 / 2)

次日,花子慕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中醒了过来,不用猜也知外面发出噪音之人,是那个令自己头痛的师弟。

待她简单收拾好自己走出屋子时,就见着满院堆放着许多金竹,而她最爱的院边那棵棠棣树上,也架着横七竖八的金竹,顿时明白对方在干什么。

而银楚宸就在那棵棠棣树上,脱了的外衣,挂在棠棣树的树干上,里面是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领子开得很大,露出一大片光滑结实的胸膛,将那原本就具有张力的喉结衬托得更加突兀。

“你给我下来。”

银楚宸闻声回头过来,满脸带着细密的汗珠,额前几缕银发已湿透了,他冲着门口的师姐展颜一笑。

“诶!师姐早啊!我这正建屋呢,抽不开身,师姐有何吩咐直接说,我听着便是。”

他架在棠棣树一根横亘的枝干上,嘴中咬着一截绳子,双腿夹住树干倒吊起来,伸手便去抓一侧的另一根绳子,两手十分利索地将两根绳子打了个死结。

花子慕见对方不下来,快步走至树下,对着上方的人冷色道:“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都给我撤走。”

银楚宸单手抱住树干,一手取下嘴中绳索搭在树干上绕了数圈,并未停手,一边忙着一边说道:“师姐啊!待我搭好这根,其余的就快了,一会儿就不乱了。”

花子慕还没见过谁这么无赖的,当然,她除了她师父,也就只见过眼前这个家伙。

“……”

“师父、说、找自己喜欢的、地方……此处便是,这里多好啊……既不会扰到师姐,花哥又上不来,我甚是喜欢。”

说罢,手中的绳子已系好,双手一用力,整个身子翻转而上,眨眼间人已骑在了树上,单脚跨过树干端坐在了树干上,一脸欢喜地看着树下的师姐,俊朗的模样令人目眩心驰

花子慕脸色越发不好看,沉声道:“你能不能放过这棵老古树…….”

“我…….不……”

忽地,银楚宸大叫一声!

只见他的双腿猛地一用力,紧紧地勾住树干,然后身体迅速倒立而下,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正在捞水中的月亮一般,那修长的身子在树干上,自上而下地画出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仿佛一轮弯弯的明月悬挂在枝头之上。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让下方的花子慕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当她回过神来时,却惊觉一张脸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近到几乎能够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张惊愕无比的面容,甚至还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抹邪魅的笑意,正从对方的嘴角轻轻划过,并紧贴着自己的脸颊一闪而过。

花子慕整个人都呆住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只觉脸颊似被啃噬般滚烫,如黄蜂蛰过,烙铁烙过,瞬时烧了满面,烧红双眼,烫得惊慌失措,热的她内心是一片兵荒马乱。

她抬手摸着一侧脸颊,那张表情缺缺的脸被打破,露出惊愕之色来。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荒谬的事情,银牙咬碎也只挤出了两字来:“无耻。”

自树下倒来的银楚宸,如同一道银色旋风般擦过花子慕的身子,然后在空中旋转几圈后,稳稳地站立在一侧。

他轻轻拂去略微凌乱的银色发丝,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说道:“师姐可别冤枉好人啊!师姐若不是突然偷袭我,我又怎么会摔倒?刚才要不是我在紧急关头急中生智,硬生生地错开那么半寸距离,恐怕师姐就要直接骂我是无耻流氓了。”

“你……”花子慕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只是想给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一点教训,没想到反而被他占了便宜,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银楚宸,恨不能立刻催动魂力将此人修理一顿。

这时,不知死活的银楚宸,两手朝身后一背,俯身去看花子慕那张绯红的脸,满脸洋溢着和煦的光:“我真的是冤枉的,师姐若不信,可以自己坐上去试试?”

“找死......”

花子慕成功被激怒,迅疾出招。

还好银楚宸反应灵敏,堪堪躲过一轮袭击,一个飞跃又趴在了树上,叫道:“师姐,咱们如今可是同门,你莫不是因为刚刚那……就要置我于死地吧!”

不提还好,这一提,花子慕出手更加狠厉,打得银楚宸只得呼救:“师父.....师父、师姐残害同门啦!”

“你......你就是个........”

花子慕恼羞成怒,但又从未骂过人,想了半天才挤出“无赖”二字,手中又是一掌挥去。

银楚宸十分灵活地躲了过去,并更加放肆道:“师姐,你的竹屋还要不要了?你再不收手,我就往你竹屋躲了.......”

花子慕见他当真朝着竹屋跑去,气得脸色由红转青,顿时卸去手中的魂力,唤来白虎一跃而上乘风离去。

小主,

银楚宸在竹屋前站着,满脸的坏笑,一手叉腰,一手摸了摸嘴唇,似是那一抹丝滑中带有的清香气息犹在。

花子慕这负气一走,近半个月没有回月牙,银楚宸每天除了建树上竹屋外,还要花半天时间去花子慕修炼的地方寻人,却都是无果。

最后才从师父处得知,他师姐入了千冰障,是一种修炼法阵,想来比他入的躔更为厉害。

三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在天水涧中,常年雾气缭绕,深陷钵盂与昭和之间的绝崖谷底,地势极为隐蔽,又设立了结界,常人根本无法涉足。

而无边无际的棠棣林便是天水涧与外界之间的一道屏障。

“师姐,棠棣花又开了.......看谁先到。””

银楚宸刚从出躔就闻到了浓郁的棠棣花浓郁的香气,先是一跃而起,朝棠棣林而去。

眼下红粉梨白同时争艳,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场花雨。

他飞至棠棣林上空,人如鲣鸟入海般,自空中俯身而下,倏忽间,便扎入了浅粉艳丽的花海中,击起了瓣瓣受了惊吓的粉白‘浪花’,跃入天际。

粉色棠棣只在开花时节最香,最艳,上次由于银楚宸入躔时间过长,错过了一次棠棣花开,这次刚巧遇上自然欣喜若狂。

花子慕一袭青衣,缓带轻飘宛若仙子般地飞入了棠棣林,信手拈来一朵,嘴角微扬,眼眸如蓝玉般,将那朵粉色的棠棣花映入了幽蓝之中。

她站在棠棣花林下,与那些尚未沾染尘气的花朵一样纯洁,美艳不可方物。

仰头望,花正俏......

是她最喜欢的时节。

这些惹人怜爱的花儿,总能将她平日里的凉薄洗去,添上一脸的欣喜,虽然依旧表现得不怎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