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偿还(1 / 2)

银楚宸觉得这家伙智商堪忧,怎么会想到要找的东西会带在身上。

但他很反感白墨的碰触,在白墨刚要下手时,他不动声色地将身子转了过去。

就这样翻来覆去几个来回,白墨有些气急败坏,暗骂道:“你怎么睡觉这么不安分,倒来倒去是要干嘛?难不成睡觉还不忘碾磨不成?”

银楚宸闭目装睡,看来若不让他搜,定打发不走,最后也只能忍着让他搜一遍。

就在他决定翻身过去,平躺着让他搜时,只觉身子一麻,整个人被定住了。

而若只是定住他,倒也可以顺势让他搜完快点离开,可对方定住他的同时,刚好是他翻身过去的瞬间,如此,身子一下失去自主,端端朝白墨倒去,刚好将白墨压在了怀中。

银楚宸想,这家伙莫不是偷渡人间转世的时候伤了脑子,投胎后才这般傻!

白墨在感觉身子一重时,就已察觉不好,忙要去解咒,可转念一想,对方的胸膛刚好在自己胸前,他先搜一遍再解也不迟。

于是伸手就朝毛茸茸的毛领下乱摸一通,银楚宸喉结滚动,身子愈发僵硬。

白墨并未在银楚宸胸间摸出任何东西,于是不死心地将双手摸到了银楚宸腰间,银楚宸呼吸微乱,忙朝门外不远处的猫耳传音道:“送炉来”

片刻后,白墨就察觉门外来了人,在房门被推开的刹那,他急忙抽出一只手,腾空一挥,床边的床幔便落了下来。

原来是方才那美女,心中暗道:“这逐月宫就这么一个人了么?怎么来来回回都是这女子?”

猫尔手中持着一火炉,三足鼎,上面有些纹案,看上去像个铜炉,炭火焱焱,将火炉放置床边,就走了出去。

原来是来给银楚宸送火的。

白墨原本也觉得冷,可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挨着银楚宸,那毛茸茸的毛领又覆盖在他身上的缘故,竟然有了热气,这一来便觉得鼻子更瘙痒,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道:“幸好用了定身术,不然指不定要将对方惊醒。”

小插曲而已,回到正题继续找……

又在银楚宸腰间摸到了两个银铃,这东西他也认识,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想来只有两只衣袖里没找了,可是此时银楚宸的一只手压在自己身下,另一只手却在自己腰间。

只能将对方定身术解除,但极有可能将对方惊醒,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是不是奔了一路,疲惫所致,还是此时太暖和导致,他居然困意难挡,不肖多时就睡着了。

银楚宸见对方许久未有动静,一个念诀便将定身术破了,正要抽动手臂,却被白墨一把拽住,身子还朝他怀里凑近了点,仿佛是舍不得他暖和的毛裘。

银楚宸垂眸看着沉睡中的人,那张完全与记忆重叠的容颜,只是他的心境已无波动,他想,他们之间或许真的除了,还有些余账尚未清算,什么也不剩下了。

白墨醒来,睡眼惺忪,只觉暖和异常,在见到身侧的人时,顿时神色大变,慌张地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一个闪身就下了逐月宫。

待确定白墨离开逐月宫后,银楚宸起身下了床,站在漏窗边出神片刻,才冷沉声唤了句:“猫尔。”

门外原本无人,银楚宸声色低沉,在另一座别院的猫尔却听得真切,很快就来到屋内,柔声道:“那女子已下山去了。”

猫尔走出房门,盯着手中的火炉,神色温和道:“少主还真是体贴,居然还用上了这种古件儿。”

那隐身诀也是假的,整个逐月宫的人都见到了那白衣女子,只不过宫主下令视若无睹,大家只好不动声色装作没见着。

随后,银楚宸出了屋子,朝长白院走去,在满园寒梅之中,有一座小亭,亭中轻烟袅袅,梅香四溢,红炉煮茶,白雪轻舞。

银楚宸坐在亭中,抬手取下脸上的面具,银发丝动,眉眼寒霜,睫毛浓密长而卷翘,一双眸子犀利中,带有攻击性,冷冽至极。

那张银面,拈指间化成了翩翩公子序临,序临笑呵呵地说道:“怎么、要我继续跟着?”

银楚宸不语,单手在小炉上取下煮开的紫砂壶,斟了满杯,浅呷了口,沉声道:“别再由她胡闹。”

序临看着银楚宸欲言又止,索性坐在左边,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呷了口,放下茶杯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其实从你怀疑师姐的死与半仙村的事有关后,我就知道你猜出了师姐的用心良苦,可就算千年前师姐说出那样的话,的确是因为她知晓了半仙村的事,但绝情咒已经催动,已经斩断你与她之间的情义,你可以对她再生恨,却独独再无爱……你用这种方式偿还她,我没有意见,但……”

序临停顿了下,看着银楚宸无任何反应,突然有些无语:“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可我真猜不透现在的你,我不反对你利用他来平息零界这场避免不了的浩劫,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真相后,会是多残忍的一件事。”

小主,

银楚宸去拿茶杯的手一滞,收手回来,看向亭外的腊梅,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若有所思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背后之人的这盘棋局,乃死局,我与她的命格乃一生一灭,在千年前,她先做了抉择,可并没有改变棋局……所以,这次我要赌她生。”

又过了须臾,银楚宸继续说:“若我赌赢,自然希望她永远不知道真相的好,也定不能让她知道。”

序临沉默了,最后他问银楚宸:“可到你与她兵戎相见时,你又怎么肯定她会对你下得了死手?你虽然绝情绝爱了,可你却要我陪在他身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意?”

院中寒梅开的艳丽,却在落雪中映得有些悲壮,那是孤寂中的倔强,寒苦中的傲然,银楚宸意味深长地说:“正如千年前,她让我恨上她一样,我亦会让她恨我入骨。”

序临无话可说,看着现在的自己,情绪复杂万分,他的心性是千年前的自己,可眼前这人却是千年后的自己,他们虽是同一人,却是两种心境。

白墨没有寻到紫灵,自然很失落。

得不到紫灵,别说记不起前世的记忆,就连他身上的血咒都解除不了,不免有些泄气,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在银楚宸怀中睡着的情景,下意识将身上的衣裳拢了拢,脸色越发阴沉。

他刚走下逐月宫,就发了个引路符,通知大宝小宝前来与自己会合,自己随便找了棵树,坐在树下等着他们。

等了须臾,才突然想起自己把序临给忘了,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下山了,还是还在逐月宫傻等自己……

但要他再折回去找人,那说什么他都不会去,想想,那家伙鸡贼得很,又会隐身诀,一定不会有事。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有意要趁机甩掉他,当即就想赶紧去迎大宝他们。

可刚自地上站起,耳边就突然传来打斗声,他迅速将身后的白纱斗笠戴在头上,身子一轻,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树上,循着打斗声看去,只见一个人被一群极其恶心的妖虱纠缠不休。

“妖虱?”

他在天水涧外遇到过,这东西威力不大,但相当恶心人,斩杀之后,会化为一滩脓血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气味。

被妖虱围住的那人一身青衣,有些修为,不过因为妖虱数量太多,一时到脱不了身,他想也没想,脚尖一点,身子就已从树上飞了出去。

正在打斗的人一招挥开朝自己小腿疾速爬来的妖虱,抬头便看见一袭白衣人,端端从自己头顶越过,当即警惕起来。

白墨一个空翻,旋即就朝下方掠下,带着一股劲风,在他一掌击打在地面时,那股劲风生生地,将所有妖虱都给震到了空中,身子顺势如旋风陀螺而起,那些被他震到空中的妖虱,瞬间被他旋出的劲风逼退得无影无踪。

白墨刚轻巧落地,就听见对方称赞道:“这一招,当真使得极妙。”

白墨有些得意,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中刚刚拍地时沾上的泥土,才抬眼从面纱中望向被他一招解围的那人,此人身形健硕,五官端正,腰间还悬挂着一把佩剑:“过奖了。”

那男子随即双手一握行礼道:“在下乃天阁管方,多谢上仙出手相助。”

管方?

天阁他知道,可管方他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知一半不知一半,不过也难不倒他,了然一笑道:“久仰久仰……”他这纯粹是糊弄对方,只想三言两语打发对方离去。

不料那人神情一变,单手扶剑柄,目露凶光道:“妖灵,受死……”

说罢人已经朝白墨拔刀击出。

白墨一个急闪,堪堪避开对方突然击出的一剑,人已在丈许外站定,伸手制止道:“唉!有话好好说,怎么才说两句就动手了,我可不记得与你有什么恩怨,怎么?非你族类,就容不下?”

不想他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想收回已是不可能。

一个字--蠢。

“果然非我族类,你是何物?”

那管方只是因为白墨那句“久仰”才对他身份起了猜疑,但凡有点修为的人,谁人不知天阁管方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谁会久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