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名手下再次开口道:“二小主,会不会不在考煌城了?”
梦小樊略微思忖后说:“戒夜我就去会一会那姓霍的,大不了撕破脸要人。”
那好心宽慰自己主子的人,忙阻止道:“少主万万不可呀,听说那姓霍的,正在为他父亲置丧,而霍雷子又死于非命,整个金龙旗都已经出动去追查凶手了,要不是天阁阁主被银楚宸所杀,只怕天阁早就派速清者来追查霍雷子的死因,这个时候,小主要被人知晓出现在考煌城,定会惹人非议。”
“不错,”另一位手下也及时劝阻道,“还有那金千兰,据我查到,这金千兰在死之前曾经去过红楼,小的还查到,与她一同出现在红楼的,还有三人,其中一位正是霍氏二少主,一位则是第一大布庄的少爷狐柒,另一位不明身份,听说他们去红楼,正是为了……二小主,不过现在已有两人遇害,”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依我看,霍司羽定也在追查二小主的下落,就算布庄的人,无足轻重,可金千兰是金旗主的掌上明珠,却传言是被银楚宸所杀,不论真假,那金旗主都不会善罢甘休,若在这个时候,咋们不小心卷进去,只怕会连累到青丘。”
另一人接过话:“不错,最近的局势越来越不对,一时间死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就连银楚宸都成了穷凶极恶之徒,只怕当真有大事要发生,咋们千万不可在这时候,有什么差池,让青丘立于危墙之下。”
“银师?”梦小樊皱眉道。
在麟凤堂他成为甲等学子之前,也觉得此人与传说的一样,是个不近人情,对学子也冷酷严厉的人。
可在他成为甲等学子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是他第一次进入玉峰峡做任务,不小心就被一只马精的刺尾刺中,眼看着就要被那马精吸食魂力,幸亏银师及时出现,一招将那马精逼退。
当时他不理解银师的作为,就问银师“那马精煞气极重,为何不一举斩杀?”
他们学子进入御峰峡是可以斩杀精怪的,所以他当时对银师的举动不能理解,当时马精的刺尾已经将他缠绕得无法动弹,银师从天而降,只需动一根手指就能杀之,而他偏偏只是催动魂力将其震开。
“吾若为刃,何铸于众。”
这是银师当时回答他的八个字,自此,他便对银师颇为敬重。
所以开始听说银师杀了天阁阁主时,他并没有盲目相信,但他也清楚能杀天阁阁主的人之中,银师算是一个不可排除的嫌疑。
一时,屋内陷入死寂,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听梦小樊说道:“你们再出去寻找……若明日还寻不到,咋们就回青丘。”
次日,当六人再次回到这里时,一夜未合眼梦小樊,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几步朝几人迎去,由于一夜没有合眼,双眸已有了些许血丝:“如何?”
几人没有应答,只是纷纷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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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小樊顿时僵立在了原地。
其中一人上前安慰道:“少主,你已经尽力了。”
梦小樊冷笑一声,眼里已有泪光闪烁:“瑶儿下落不明,奶奶危在旦夕,唯一想让她老人家能在死之前,能看一眼心心念念的孙女……可我又尽了什么力?”
只见六名手下,同时硬挺挺跪在了梦小樊跟前,俯首磕头道:“都是小的们无能。”
梦小樊哀叹了一声,带出来十三名心腹,眼下只剩下六名,更是悲愤交加,挥了挥手:“去准备下,咱们……回家。”
这时,白墨缓步走进大厅,梦小樊的目光在白墨脸上停了片刻,知道对方急着离开,便欠身说道:“我这就送几位出去。”
白墨没睡好,一脸的倦容,带着起床气一般阴沉着脸,他一走进屋子,刚巧看到跪着的几人,起身从一侧退了出去,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刚刚那几人跪着的地方,待到梦小樊说罢后,才抬眼看向对方:“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白墨之所以突然改变心意,完全是因为刚刚那句“只想她老人家在死之前再看一眼她心心念念的孙女。”
若只为这件事,他白墨可以帮忙。
“你们是何人?”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红毛男孩,手握着一根长矛,端站在青丘梦氏的山门前,对着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几人,高声喊道。
由于那红毛男孩身后那扇很是庄严的石门通体莹润,与那一身赤红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显得更加醒目,可也渺小得很,给人一种违和感,即便他的神情是如此肃穆,眼神也很是犀利,可总让人无法对之产生忌惮之心。
“是我。”
那红毛男孩先是一愣,看到自一行人中走出来的人,随即敛去了脸上的警惕与一本正经,高兴叫道:“少主回来了。”
梦小樊轻点头以作回应,遂而引着白墨等人顺着那扇庄严的石门进入。
这石门绝非俗物,光那石头的色泽,就叫人叹为观止,通透得隐约能看透似的,细看之下,恍惚还有一种不明物在其中流淌,似江河之水缓缓荡漾,当真是奇异至极。
对这最为好奇的还是那大小宝,紧跟其后的花哥却是连瞧上一眼都不曾。
至于白墨,自从答应梦小樊来青丘那刻起,就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一路上不论是大宝与小宝嬉戏打闹,还是梦小樊刻意找话题与他攀谈,他都一概没兴趣搭理。
而且离青丘越近,白墨眉头就蹙得更紧,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好奇别的。
进了山门,又拐过一段沿河穿凿的石梯,再穿过一座花园,梦氏华丽气派的一角才跃入众人眼帘。
紧接着还要穿过一座石桥,踏过一片阴郁的树林,这才真正进入到梦氏居地。
此处楼阁台榭,三层为常见,五层七层也不少,均是雕梁朱红,青瓦飞檐,檐角微翘,顺山重叠,似一条潜伏的卧龙,给人一种古朴且神秘的震撼感,街巷小道全是用平滑,大小相同的青石板,拼接而成。
这样的地面铺设,在零界司空见惯,白墨就见过好几处,比如麟凤堂,考煌城中都随处可见。
但这里的铺砌手法,似乎有些不同,近观无奇,放远看去,却犹如海面上的波纹,没有规则地起伏着。
可这偌大的梦氏,却连一个人影都不曾寻见,街末小巷冷清得令人发寒,四下都透着,许久未有过烟火气的萧条之色。
白墨看着这美轮美奂,又庄严肃穆的屋舍,内心却生出了一丝无以名状的情绪。
因为他能从这寂静的大街上,嗅到昔日喧闹的气息,这种感知,与现实自相矛盾的冲击,最能令人产生绝望,或许他内心突然有的波动,正是来自这个。
前面梦小樊自始至终,都未回头来招呼他请来的客人,独自一人在前面沉默走着。
左拐右绕了许久,错落交叠的楼阁,便落在了脚下,而真正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这时才出现在了众人前方。
白墨第一反应是似曾相识,只是御峰峡上空悬浮的是一座小岛,而这里却是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