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身子下意识地调整了下,后背抵在墙壁上,双腿撑在床上,手中的兽皮攥得极紧。
这个姿势是他在短时间里,想到的唯一可以逃生的方法,只要发觉对方不善,他随时都能站起将兽皮蒙到对方头上,以此来给自己逃跑赢取时间。
“白墨……”南擎空饶有兴趣地唤了一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他喜欢那双眼睛,像是凝聚了许多星星般璀然,以他观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等容貌之人的心智必定纯澈。
只可惜眉宇间的那股隐隐可见的乖张之气,带着攻击性地沁透了整张脸,所以看似单纯,却又让人探不到内心深处。
“这个名字很特别!”南擎空嘴角的括弧隐现,笑意尽显。
白墨哪有心思闲聊,直接问:“我是不是可以随时走?”
“我好歹救了姑娘一次,姑娘不作报答就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爽,怎么想怎么都是——无事献殷勤,没按好心的感觉。
“我又没要你救我,”白墨将手中的兽皮放下,那味道实在是太冲鼻,好几次都有些受不住想要作呕,从床上慢慢下来,“可我什么都没有,只能说声……谢你出手相救!”
白墨侧开南擎空就朝门口走去,看似从容不迫,实则内心已慌乱一片,他生怕身后的人叫住他,可人生常态就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南擎空身形移位,在白墨伸手去开门的瞬间,堵在了门边。
白墨急忙退后两步:“你干嘛?”
南擎空要比白墨高出一个头,脸上的英气变成了耐人寻味的坏笑:“谁说你什么都没有。”
白墨顿觉不妙:“你什么意思?”
南擎空看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像只受到惊吓的奶猫,瞪着双眼,欲要咬人的架势,与他族里的那些女子大不相同,着实有意思,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声笑罢,贴到白墨耳边,低声说道:“我若是要姑娘以身相许,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说罢,直起身子时,嘴角的括弧更深。
白墨却如受毒蜂蜇过,忙又后退几步,他要是没听错,眼前这家伙是垂涎他的美色。
“我给你说,我……”这还是第一次,一个男人对他说这样的话,虽然他知道,对方是对他占着的身子说的,可还是震惊到语无伦次,“我我……你你,你恬不知耻,好色之徒,我有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喜欢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说的,不过不知为何一出口就成了这局势,想必是平日里胡编瞎诌惯了,这脑子与他的嘴,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白墨吞咽了下口水,只求多福。
南擎空也不吃惊,微微皱了下眉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若是一般人家,定是配不上你这等美人儿,想来不是大家主就是风度翩翩的少公子。这大家主自然不缺金银财宝,而这少公子血气方刚,更是愿为红颜博锦程,若是这两种,那还当真难摆平!”
白墨无语至极,听这口气是想着仗势欺人,难不成还想来个棒打鸳鸯?
本想着直接怼回去,却突然福至心灵,来了主意。
一时间也有了底气,双手背在身后,侧身在屋内走了几步,霍地转身看向在门边挡着的南擎空:“的确不好摆平,我的……咳咳!”
不知为何,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话到了嘴边好几次,都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直到手心溢出汗,他才哽着脖子说:“未,婚、夫,是大名鼎鼎的……银、楚、宸。”
说罢已在内心作揖道:死白薯借你名讳一用,你就当江湖救急,有怪莫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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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擎空本只觉得这女子的确长得极美,勾起了他的兴趣,才想着调戏下对方,却不想对方会来这么一句。
“银楚宸?”南擎空眉头一沉,有些意外道,“逐月宫那个没脸见人的银楚宸?”
“正是。”白墨说过眉头一挑,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怪怪的,什么叫没脸见人?
突然他又想起那个梦,在氤氲的温泉中,一头银发的男人,在一层湿透的中衣下的健硕修长的身材,还有……那张十分好看的脸……
虽然他没有见过银楚宸长什么样子,可他感觉梦里那人就是银楚宸。
那张脸……
想及此,白墨心跳又莫名加快,他慌忙甩了几下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你能摆平他吗?”
白墨在麟凤堂听过很多学子说过,银楚宸的大名,在这个地方,无人不知,他这样说,自然是想吓住对方,让其知难而退。
即便不信,也会有所收敛,若要求证,只怕银楚宸并不那么容易找得到,到时候,自己或许已经逃了出去。
南擎空神情变得耐人寻味:“你当真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
白墨几不可查地抽了下嘴角,他可没这样说,不过无所谓,意思也差不了多远,于是装腔作势地回了句:“如假包换。”
南擎空自是知道银楚宸有一个,天下第一美人的未婚妻,却不知,还有一位如此绝尘的女子也自称是他未婚妻,这下只怕有好戏可瞧了。
南擎空嘴角噙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若是说假,又当如何?”
“你将他叫来,就知道我有没有说假话了,要是到时候他不认,我就任你处置。”
白墨自信满满地答道,他清楚,想请来银楚宸没那么容易。
这本来就是他的缓兵之计,只想着在此期间找机会开溜,又或者眼前这家伙惧于银楚宸的声威,把自己放了最好,他堂堂男子汉,哪里能嫁给眼前这个一头辫儿的男人。
“好!”南擎空眼眸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神色,转而说道,“白墨姑娘刚刚醒来,想必一定是饿了,我命人备了些佳肴给你送过来,待你吃过会有人来请你。”
白墨好奇道:“请我去哪里?”
“到时候你自然知晓。”南擎空勾了下嘴角,笑容有些僵硬,随后迈着大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