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穿梭在几根手指的银筷忽地停下,被他握在手中,恨不得把手上的筷子变成一把苍蝇拍,将眼前这群苍蝇拍走。
霍池羽察觉到白墨眼尾微微泛红,还以为是被那些公子哥儿的举止吓着了,急忙阻道:“大家别都这么看着人家嘛!吓着她了。”
吓着你个毛线,爷爷我是膈应的。
“戒日千兰生辰,大家别只顾着看美女把寿星给忘记了啊!”狐柒也连忙起身说着就去将围住包间的一行人朝外面轰,“好了,好了,大家都找位置就坐吧!”
一行人被推搡出去,还不舍地回头朝雅间看,狐柒忙将白墨坐的那边的幕帘放下了一半,挡住了那群家伙那赤裸裸且有些丢魂的眼神。
“都什么人啊!”狐柒愠怒道,转而又和颜悦色地对白墨说,“白墨啊!就你这打扮,已然成为了这层楼上除千兰以外最惹人瞩目的人了。”
“要不……”这时霍池羽也开口道,“你还是把面纱摘下来吧!”
其实自从白墨戴上面纱之后,霍池羽就觉得很不自在,总是会恍神,目光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滑到那双眼睛上。
“你以为我想啊!”白墨身子朝靠椅上一瘫,很是无语地骂道,“该死的……”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骂谁,他这操、蛋的人生像是什么都欠骂,什么都该骂一样。
身侧两位见他又口爆脏话,当即都不敢再多言。
千兰招呼完客人,回到位置上时,白墨压着怒火对千兰喊道:“快点开席吧!吃了,我好回去。”
这地方多待一刻,他都觉得不安全,虽然之前也安慰自己,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但他却越来越觉得不安。
千兰嘲笑道:“你有那么怕我红叶哥哥吗?戒儿,咋们不醉不归,你还回去作甚,待会儿要是喝醉了,我叫他俩直接将你抬我家去得了。”
白墨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不合时宜地将一条腿抬起,踩在身边霍池羽坐着的椅子边沿,一副土匪头头的架势,说道:“金千兰……喝酒……可以。”
说着目光朝外面空无虚席的大堂扫了眼,各桌已经开始上菜,心想也没人再顾得上偷看他,便将脸上的面纱一把扯至脖子处,露出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但最后必须得将我给送回去,不然我立马走人。”
之前他可是和千兰说好的,神不知地偷跑出来,再鬼不觉地偷跑回去,他虽然不知道红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他很肯定红叶将他藏在无有闲居一定有原因。
所以,今夜无论多晚,他最后都必须回到无有闲居。
千兰心情好,也不与白墨僵持,心想到时候喝醉了就由不得她,嘴角一撇,笑道:“依你便是。”
宴席开始不久,众位好友纷纷来向千兰敬酒,而白墨此时刚好调换了位置,背对着包间门口。
狐柒与霍池羽依旧护在他的左右手边,如此,那些想借敬酒再一睹美颜的人,除了能看到脑后的几根小辫,顶多还能窥得到发丝中穿插的银链,自那双如贝壳的耳廓上顺出,不免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白墨自顾自地吃着,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双眼在各个食盘中流转,夹菜的手更是忙不停,虽滴酒未沾,但也吃得尽兴。
他不是不想喝酒,只不过,他不想辜负了这心心念念已久的美食,至于酒,他打算吃饱之后,拿一壶回家,再爽快地喝,至于要醉多久,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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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觥筹交错,宾客尽欢时,这热火朝天的气息中,突然一股格格不入的冰河汇入了进来,将原本沸腾的大堂消解得万马齐喑。
“呀!霍大公子怎么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在千兰寿宴上见到霍池羽他哥呢!”
“诶!你这是什么话,他本来就是千兰的未婚夫啊~”
“对对对……我差点都给忘了!”
白墨耳朵尖,这些私语在千兰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全都听了个清楚,顿感不妙,以他对金千兰的了解,这家伙对霍池羽他哥可讨厌得很。
白墨包着满嘴吃的,抬眼看向千兰,此刻千兰的脸颊已泛起酡色,应该也有五六分醉意,要不是有狐柒与霍池羽为她挡下不少酒,只怕她现在已经烂醉如泥。
白墨见千兰还没反应过来,又扫了一眼霍池羽与狐柒两人,只见这两人似乎也已经是醉得云里雾里,两耳不闻门外音,他急忙回头朝外面那闹哄哄如蜂巢躁动的地方看去。
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才想起自己忘记把面纱戴起来,又急忙转过头去戴面纱,刚刚就那么一晃眼,白墨已经扫到一行人,正浩浩荡荡朝他们这边走来,目测也就只有十步之远的距离了。
白墨一边戴面纱,一边对千兰小声喊道:“喂!你未婚夫来了……”
“未婚夫?”千兰目光有些涣散,对白墨一蹙眉,喝道,“你未婚夫才……才来了呢!”
“爷的!”白墨扣好面巾纱,霍地起身,隔着霍池羽就将千兰的脸掰向门口,“你自己……”
“……看。”
白墨一个转身,吓得嘴里的话都说不稳,让看的人已到了他跟前,还好巧不巧地与他撞了个四目相对。
眼前的人长相俊朗,与霍池羽极像,可不知为何,他居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之色,倒不是被他突然转身给吓到的神情,也与之前那些好色之徒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他只觉那目光令自己背脊一寒。
“你怎么在这里?”霍司羽目光之中的惊愕显而易见,看着白墨问道。
白墨一脸的莫名其妙,难道这家伙认识我?
“你认识我?”白墨抬手反指着自己,将脑子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可就在白墨反问对方时,对方眼中的惊愕之色瞬间褪尽,独留满目疑惑,感情又是将他错认成了某人了。
霍司羽不答,白墨也心虚的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