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偷偷瞟了一眼,这才说道;“昨天我去接任,几个城门的守备,非要拉着我喝酒。有人告诉我,城里有大人物秘密结党,为的就是对付咱们山东帮,防止东王专权擅政……”他停下来,不说了。
“然后呢,都有谁?”李建安追问。
陈洪范坐起来,用被子包裹身体,他看了看剩下的两箱珠宝;“没给我弄坏吧,毛手毛脚的。”
李建安真想揍他一顿;“都给他放下。”
另外三箱珠宝也被放回去,李建安捡起那枚大钱,扔回一个珠宝箱里。
陈洪范高兴笑了;“具体都有谁,我知道的不多,好像有詹事府詹事郑弘太,东宫总管孙公公。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好像已经和万岁爷取得联系。内有申必问,外有薛国观。事情可不好办了。”
李建安皱起眉头,万岁爷一直在自己的保护中,怎么还能与外人联系?
詹事府詹事是太子的专职老师,现在就是帝师,看来太子一党参与其中,不知道是不是主导。
李建安道;“这些消息,都是谁和你说的?”
“那不能告诉你,这关系到我的人品和口碑。”陈洪范拿腔拿调的,斜靠在财宝箱上;“唉!也就是我陈洪范,能套出这些消息。我昨晚说了多少话,喝了多少酒!换另一个人,早趴下了!还记得谁是谁呀?可惜啊,有人不领情啊!不来感谢我,还想抢我的东西,简直恩将仇报,简直……脸大!”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从怀里一摸,掏出几张黄纸来。
陈洪范眼睛一亮,坐起身来。
李建安抖动纸张;“京城可是好地方,有没有人想在京城置办宅院啊?五进的大院子,占地近20亩,还有2万亩良田,这可都是挨着城墙的上等好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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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范忽然伸手去抓,李建安急忙躲开了;“干什么?”
哈哈哈,陈洪范笑了;“贤弟,各位营头的赏赐都发了?”
“错!不是朝廷赏赐,是我李建安担保,钱牧庸钱掌柜转卖给各营的资产。”李建安道。
陈洪范道;“我立下大功,应该有我一份啊?”
“应不应该你说的算吗?我说应该才算数。”李建安道。
陈洪范想了想;“可我没有其他消息了。消息来源绝对不能说的。”
李建安道;“没让你出卖朋友。大营要给将士们发饷,需要现银,还是让我拿走吧?”他伸手比划比划。
陈洪范气得哭笑不得;“闹了半天你还要拿走,你的心咋这么黑?”
李建安道;“这是啥话?你可想清楚了,这些房屋地产将来可是会升值的。一旦朝廷稳定下来,那就是十倍百倍的回报。”
陈洪范扭头闭眼,恶狠狠说道;“那好,你拿走吧。”
李建安挥手,二狗子几个又把财宝箱抱起来。
李建安放下文书,找出那么大钱压在上面,这才带人走了。
陈洪范睁开眼睛,看见大钱高兴笑了,急忙揣进怀里。他拿起几张文书,兴致勃勃翻阅起来。
只看了片刻,陈洪范笑不出来了。
那五进的大院子,竟然在城墙角落,别说水源,透风都没有。
那两万亩上好良田,密密麻麻竟然分多三百多块,有两块确实在京城边上,剩下三百多块大多在密云,还有一部分是在长城脚下。
陈洪范气得心脏疼,又上了他的鬼子当!
“太无耻了!太无耻了!”陈洪范气哭了,流下悔恨的泪水。
这时陈洪江走进来;“大哥,怎么了?”
陈洪范不理他,用大棉被捂住头,趴在床上痛哭起来;“丧良心啊!丧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