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雨道;“你就说我已经身负重伤,不能说话,一切由你掌控局面。你和狗鞑子东拉西扯,拖延一阵,我和兄弟们说些话。”
胡二郎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说道;“那我先上去了。”
胡二郎出去了,顺着旁边梯子爬上房顶。
胡大雨挥手,让几个军头关闭大门。
整个大库房里,还有一千多明军将士,其中有六七百人骨瘦如柴,都是躺在地上的。
另外几百人是刚才血战败退下来的,一个个大汗淋漓,伤痕累累,很多人瘫倒在地上。
整个大库房里,非常昏暗,只有门口挂着一个大灯笼。
大灯笼的光亮很足,但是库房太大,只能将大库房照得有些微亮。
库房里堆满了粮食和草料,还有一些油罐子。
将士们看见大门关闭了,千余人的目光聚集在胡大雨身上、脸上。
原本有些伤员疼痛难忍、呲牙咧嘴的,此刻也都安静下来。
胡大雨摘下头盔,扔在旁边粮堆上。他摘下旁边的大灯笼,向里面走去。
将士们挪动身体,向胡大雨靠拢。
灯光照耀在将士们身上,脸上,一张张大汗淋漓,血泪模糊的脸。
胡大雨停下来,寻望将士们一张张面孔。
好一会,胡大雨终于开口了;“兄弟们,守不住了,逃不了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听大人的!”
“听大哥的!”
“将军您说吧。”
将士们应和着。
胡大雨道;“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咱们投降,交出所有粮草,向狗鞑子卑躬屈膝,争取一条活命。”
“这条路不好走,狗鞑子现在急需粮草,他们得了粮草,不一定能给咱们吃。哪怕咱们活下来,也会变成狗鞑子的奴隶,任狗鞑子欺辱。”
很多将士咬牙切齿,露出愤恨的表情。
胡大雨提高嗓门;“兄弟们!这些粮草都是老百姓省吃俭用,累死累活运过来的,是用来支持咱们抗击鞑子的!”
“咱们吃了老百姓的粮食,却不能保境安民,现在还要把粮食交给狗鞑子,你们说!这行得通吗?”
“行不通!”“当然行不通!”将士们呼喊着。
胡大雨又道;“山下十几万弟兄,为了救咱们的一条活路,几场血战打过来,伤亡惨重,还把蔬菜瓜果省下来,给咱们吃。”
“这批粮食是咱大军的救命粮,咱们能把粮食送给狗鞑子、让山下十几万兄弟忍饥挨饿吗?”
“不能!”“当然不能!”“不能交粮!”将士们呼喊着。
胡大雨喝道;“兄弟们!咱们在塔山上守了三年,几百个兄弟就埋在后山。咱们现在向狗鞑子投降,卑躬屈膝,对得起他们吗?能向他们交代吗?”
胡大雨哽咽住了,泪水止不住流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许多将士跟着哭了,似乎明白了胡大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