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已经要绝望了。
现在才发现。
左良玉那个批,看着纪尘杀到‘浮尸蔽江下’后居然直接就坐船跑了!
是的。
他还不知道,其实左良玉压根就没来。
早就打定了主意坐山观虎斗。
派来的,也不是精锐之兵,而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连他自己都不能很好驾驭的部下!
就算送到这里,也不心疼。
但即便不晓得其中种种,马士英也是被坑的心肝都在疼!
坑爹啊这是!!!
你跑了。
现在你的兵全挤到凤阳城中。
军中又没有能镇住场子的。
和我的兵,谁也看不惯谁,平常争抢民女,打架斗殴已是常事。
这中间的平衡,中间的水,真的不好端啊!
再这样下去,凤阳城必将哗变!
马士英想哭。
晓得到时候直接城里就得打起来。
所以如果再不和纪尘发起总决战。
恐怕就没决战了。
而这情况。
张献忠也是看出来了。
此刻还在感慨:“这仗,原来还能这么打!”
“几千人,将十几万官军围进了一座城中,并且还断掉了他们的后勤.......”
后世被赞‘残碑读罢呼雄鬼,生死皆从李晋王’的李定国瞪大双眼看着地图。
心中此刻对纪尘是敬佩万分!
完全不能理解。
这局面是怎么打出来的。
这仗,他们已然看不懂。
“父王!我们必须先把纪尘给歼灭掉!”
孙可望忍不住再次进言。
相比十几万的明军而言。
纪尘的三千人马无疑是最可怕的对手!
因为纪尘的游击战,比他们明显更为精通!
纪尘的机动,比他们更加离谱!
纪尘的骑兵,比他们强得多!
他们本以为自己一昼夜三百里已是传奇。
现在才晓得,全重甲一昼夜行几百里,中间还一直在打仗,哪儿人多杀到哪儿,亦不无不可!
“怎么可以!同为义军,别人还都没打我们。”
张献忠吹胡子瞪眼。
便是李自成那瘪犊子,当初也没趁机打他,杀他啊!
“父王!”孙可望还是大声劝诫,“我们能一直胜过狗朝廷,原因就在于我们速度快,能令官兵追逐不暇,即孙子所云‘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避实击虚’之法。将帅坠其术中而不觉耳。”
“我们通过派出很多机灵的军士扮成商人小贩,四处探听消息,和百姓交好,发放银两,让百姓也常把官军的动向告诉我们,还常给我们做向导。因此,能及时掌握敌情,迅速采取军事行动!”
“于是,我们从来没有固定不变的据点和进攻目标,从不死攻一城,所进攻的地区,正是明军防守薄弱的空虚地带,常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故能避实就虚,节节取胜。相比之下,明军则要笨重得多。他们处于明处,每个据点都要驻兵,永远处于守势,战线拉得很长,他们被庞大的后勤所制约,被义军拖着走,要围困不住,要追追不上。”
“所以,明军已经不能威胁我们了!”
“但这纪尘的横空出世,却是彻底挤压了我们的生存空间!我们做的,他比我们做的更好!我们不可能赢了他!所以必须,现在,就彻底的将他歼灭!”
李定国听的微微点头。
毕竟是当初十七八岁四兄弟就遛死杨嗣昌。
未来又两蹶名王的狠人。
对这些军事当然是了解的。
但是.......作为能因被拷问人性而战败者。
道义在身。
他也不想对纪尘下手。
张献忠沉默。
他焉能不知这些。
纪尘那样的战绩,当然得关注。
他必须得承认。
纪尘简直就是加强版的他。
据说那纪尘还曾多次念过他写在圣喻碑上的诗句‘天生万物与人’那几句,也很欣赏他的才华。
所以。
他真的很欣赏这纪尘啊!
这纪尘,当着百姓的面,历数官绅恶霸的罪行后,处以极刑!
把胜利品和府库里的粮食,分给当地的贫苦农民!
这不都是他当初打下凤阳后做的事吗?
只可惜。
纪尘还是不够极端。
昔日他打入凤阳,还叫农民和四乡百姓,砍光皇陵的几十万株松柏带回去烧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