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贪墨?
不上报还好,上报了大不了罚为劳役、全家贬奴就行,律法摆在那,直接办就行。
可现在,明知道了一个美好的答案,明知道这种行为不好,却受限于现实无法立刻根除,这对于嬴政来说简直难受。
他不会为了出气把那县令一家给办了,也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就至国家大局不顾而强行严令全国官员不准再贪腐,令了估计也没用。
但就这么看着也太……
“寡人现在明白你曾说过的话了!”嬴政咬牙切齿:“知道一些事情后,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李缘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或许嬴政气的是身为秦王却无法改变秦国现状的自己;
又或许,他气的是这个李缘口中‘吃人’的战国时代。
属于心里的美好标准和现实发生冲突了,一时间才感到无比纠结和气愤,但总归是能想通缓过来的。
而且贪墨这事,一直都是一场从未停息的战争。
只是有些朝代的有些时候,皇帝占了上风,也有些时候皇帝彻底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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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李缘说。
后世在1992年敦煌考古中发掘出了一个汉代的驿站遗址——悬泉置遗址,其中出土过很多资料,为后人理解汉代的官方制度、尤其是武帝后经略西域的方针提供了部分证据。
其中出土的竹简里记录了一则很“有趣”的故事。
悬泉置驿站在送渠犁军司令史承成明到遮要时,病死了一匹马,驿站的人把马卖了,卖出了400钱。(悬泉置竹简原文写作:卖贾四百)
由于是公家马匹,这些过程需要上报敦煌郡太守府。
但他们提交的报告中这个数额,被敦煌郡太守府质疑卖得太便宜了,换句话说就是你们这账目怕不是有问题……
然后悬泉置又给太守府发了一封解释的信函:
马被卖到了临乐村的孙安家里,卖了1400钱;只是当时啬夫在写报告时,把千字漏了、写成了四百钱,我们会派人把材料上交以证清白的。(意思是应该为:“卖贾千四百”,少写了个字)
当时的敦煌太守府信不信不知道,反正后世考古专家们是不信这解释的……
李缘说完,自己都笑了。
“政哥,你信吗?”
“不信。”嬴政说得很是直白:“若不是太守府核对了账目,那恐怕就只有那四百钱了;没发现之前是四百,发现了就是一千四。”
“所以啊!”李缘摇了摇头:“贪墨这事,不管哪个朝代,存在是永远存在的,因为人性止不住。”
“但斗争,也是永远存在的。”
“你应该想怎么压住、怎么治理、怎么处罚。”
“但根除……”
李缘摇了摇头。
或许曾经那位明太祖也这么想过,也是这么干的,可等他死后……
嬴政深吸了几口气,只感觉心里一阵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