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吃完冰袋,两个大眼珠子来回寻摸,看到二喜手里的冰袋还没咋吃,立刻定住不动了。直都得二喜乐得不行,招呼三喜过来“你要是答应我,吃完冰袋就去洗手洗脸,我就给你吃。”
三喜立马点头“吃完我就洗。”说完,一道哈喇子又淌出来了。
二喜转头对着拆毛衣的林秀兰说:“妈,你看看你家三喜这哈喇子,脖子都淹了。”
“老人说舔猪尾巴能治这个毛病。等收了玉米,卖了钱。多买几回,连着让她多舔几回就能好了。”林秀兰能不知道孩子的毛病,还不是钱憋的。
吃完午饭,天色大变,一场雨整下到傍晚才停。林秀兰让大喜去给猪割点草吃。二喜感受着外面凉爽的空气,决定跟着大喜一块出了家门。
大喜背着柳条筐,二喜拿着镰刀,来到紧靠村子的田间地头儿找些猪爱吃的灰菜、马齿苋。现在村里村外的路都是土路,路面坑坑洼洼,有好多积水。路两边的杨树很是高大茂盛,,可不是以后马路边的绿化树能比。大喜麻利地割草,怕二喜碰到伤口并不让她动手。自打那天起,大喜对二喜都特别照顾,二喜也事事听大喜的。姐妹关系比前世好很多。
二喜无聊的来回转圈,突然发现树干上爬着一只知了猴。这可把二喜乐坏了,以后随着化肥农药的广泛使用,这玩意在农村几乎绝了迹。人们吃的大都是人工饲养,还大几十一斤,现在却遍地都是。
二喜高兴不是为了吃,而是知了猴的皮,学名叫蝉蜕,是一味中药。二喜记得小时候经常有人上门收购,一分钱一个,钱是不多,可对于现在的二喜来说蚂蚱再小也是肉。这玩意攒多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二喜来了精神,转来转去找容器,找了半天啥都没找到。知会了大喜,飞快跑回家拿了个大罐头瓶。接着就一棵树一棵树的找知了猴,大喜以为她只是想找来吃,也没有管她。因刚下过雨,又快黑天了,知了猴出得特别多。猪草装满筐的时候,二喜已经找了三十几个。姐俩高高兴兴地结伴回家。
到家大喜把猪草扔进猪圈,二喜把知了猴倒在堂屋地上,用预备好的大筛子扣住。又找了砖头压住。
快吃晚饭了,二喜从锅里拿了个馒头,又从东屋摸出家里唯一的手电,刚要出门,就被大喜叫住了:“天快黑了,你干啥去?”
二喜总是忘记自己现在只有六岁,她现在没有随便出门的自由。现在玉米比自己都高,走在田间小路,很容易迷失方向,单独出去还真不行。“姐,咱俩一块去抓知了猴去吧?”
“不去,你抓了那么多,还不够你吃啊?天都黑了,咱妈饭都快做好了。发现咱俩偷跑出去,回来肯定挨揍。”大喜不为所动
“姐,这知了猴的皮一分钱一个,十个就是一毛,一百个一块,一千个就是十块,一万个就是一百。”二喜一时激动,忘记了自己还没上过学。
“你什么时候学的算术?我怎么不知道有人收这个?”大喜问
二喜上哪儿知道去,没办法了只能胡邹:“跟电视里学的呗,忘记是哪个台了,这两天信号差,找不到那个台了。那个知了猴皮能卖钱的事,我在街里听几个大孩子说,有人收这个,有个小子说他姥姥那个村已经有人收了。”
大喜扭头回屋拿了个酒瓶子,想了想又回头写了个字条贴在西屋窗户上,看看林秀兰没注意她俩,拉着二喜快步出了大门。
二喜有点懵,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边走边问:“姐,你不是怕咱妈揍你吗?”
大喜小心地躲着路上的水坑,抽空回答:“不还有你吗?”
二喜有点无语:“你刚才还不愿意出来呢?现在为什么出来了?”
大喜叹口气:“能为啥,为钱呗!我学费还没交呢!挣点是点。”
二喜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爹妈为啥要去北京了。
这天晚上,姐俩把村子周围转了三圈,遇到了两波同道中人。等两人都快迈不动腿了,才往家走。
到家的时候已是夜里十点多,王建设不在家,估计是看人打牌了。王建设有诸多缺点,却没有赌博这一条,他只爱别人赌。林秀兰在屋里已经有些坐不住。看俩孩子回来,两条眉毛都竖起来了。“还知道回来?”
林秀兰的大嗓门对着姐俩一顿输出。直震的二喜耳朵嗡嗡作响。在姐俩的再三保证下,林秀兰才放过 她俩。
俩人在堂屋数完今晚的收获,一时间竟有点雀跃,仿佛踏上了致富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