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怕陛下脾气一上来一巴掌将小殿下呼下去,谁知竟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转头就将气撒到了他们身上。
罗大人觉得自己比别人早早见识过了隐有优越之感,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一丝心酸。
各个心里边都想着事儿,迟迟未有人动作。
傅应绝扯了扯唇角,“闹呢?”
“没事儿就退下。”
不炎不凉地,叫诸位大臣齐齐醒神。
”有事有事。”
“臣有事要禀!陛下息怒。”
七嘴八舌地,总算是有人开了口。
奶团子两只手抱着自己的糕糕,嗷呜一口,塞得两腮圆滚滚,一双大眼睛看着身后的老父亲伸手在案上敲了敲。
而后众大臣们便严肃了神情,总算是正经了起来。
她小口啃着糕糕,时不时仰着头去看傅应绝。
傅应绝嘴角平直,神色冷峻,是奶团子少见过的严肃模样。
“陛下,北上一事紧要,粮草,衣物,器械这些都要准备。”
天子轻“嗯”一声,“自行与兵部还有李源商议,拿好主意再报上来。”
“是。”
又有人站出来,“西边临水,八月潮汛,钦天监那头说是天际浩渺,难寻难测,恐有大患。”
钦天监,在傅应绝眼中就是一群吃饱饭没事儿干的,成日看星星看月亮。
或许断言有些许参考价值,但在他这处,他更信人定胜天!
“西边的洪防,朕月前方派人巡视加固过,说不上固若金汤,断不会如泥入水。”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眼中冷了下来,“若非是大患,又当真出事,望诸位莫慌莫急。”
薄唇轻启,字字缓慢,像是刀尖儿一样落入心头。
殿内大臣心肝胆颤,往后缩了缩。
言下之意他已是提前吩咐了,底下人也回道是办妥当了。
若是未遇上罕见大患,又因着抵御出了差错造成大祸,诸位洗好脖子,一切赶早吧。
傅应绝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光是一人的情绪便能影响一室,更遑论他还有这层生杀予夺的身份。
众人又连连告罪,气氛紧张起来。
唯有一人是闲适的。
傅锦梨脑子发昏,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东边西边好多边,小梨子的糕糕吃了半边。
她看看惶恐不已的大臣,又看看眼尾下压的傅应绝。
奶团子眨了眨眼,糊涂蛋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将手上的糕点举起,一下子戳到傅应绝嘴边。
“吃,爹爹吃。”
“……”
傅应绝脸黑,那糕点就杵在他下巴上,此刻棱角分明的下颚,沾了些许的碎渣。
“自己吃。”
他将奶团子小手捉下去,又拿了巾帕来擦。
傅锦梨小脸一皱,“要吃的,饿肚子生气!”
爹爹不吃饭,不吃饭生气!
小梨子吃了糕糕,就不生气。
她小身子往前晃,傅应绝又将她扭过来搂好。
看着她那着急的小模样,耐着性子哄。
“爹不饿,没生气,你坐好。”
瞎说!
底下大气不敢出的朝臣们恨不得举起手来告状!
方才明明是要吃人一般!
这会儿又说不气了?陛下你还有好几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