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当然不敢火并,有宋一朝,对武将的防范极严。
只要动了手,甭管谁是谁非,一个“兵变”的罪名绝对跑不了!
强行咽下心头气,刘延庆板着脸说道:“武将军好大的架子,本将连来几次都没能见上你一面!”
武从文一拱手,笑着答道:“刘将军恕罪,归义军新建不久,都是新兵,比不得刘将军麾下精锐,自当勤加训练,不敢稍有懈怠啊!”
刘延庆又是一滞,心说:“你他娘的是在寒碜人吗?就之前校场上露的那一手,要是也叫新兵,老子手下的是什么?泼皮混混?”
不想和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再多废话,刘延庆直接挑明了来意。
“武将军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之前借我河北军的战马何时归还?”
顿了顿,他实在没忍住的补了一句:“还是本就打算有借无还?”
刘延庆本以为此事自己说破大天去都是占理,武从文再怎么抵赖也没法颠倒黑白。
可他万万没想到,武从文面对质问,居然一脸迷惑加无辜。
“刘将军何出此言?我啥时候借你战马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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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延庆一脸的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日在大校场,上万双眼睛看着,武将军莫非硬要抵赖不成?!”
刘延庆是真怒了,指着武从文的手都在哆嗦。
武从文脸色不变,心里却在不屑的暗骂:“怂包!这个时候还在试图和老子讲理,一点儿军人的血性都没有!这种货色放老子手下,早他妈撵回家抱孩子去了!”
不过他也没工夫一直在这和对方逗咳嗽,慢悠悠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份军令递了过去。
刘延庆喘着粗气打开一看,顿时喘得更厉害了。
“刘将军,这是童帅调拨给归义军八百匹战马的手令,本将还以为就是之前那八百匹呢!误会!纯粹是误会哈!”
刘延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武从文和童贯两人联手耍了!
不过他哪里肯吃这个哑巴亏?张嘴就想说:“童贯那个阉人答应你的,你就去找他要啊!那八百匹战马是本将的!”
哪知武从文就像预判到了他要说什么一般,似笑非笑的抢先加了一句。
“童相公作为北伐军统帅,不会连调拨几百匹战马的权利都没有吧?”
刘延庆不知该怎么说了,说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心里再怎么鄙视童贯,他也不敢公然犯上。
“好好好!”
刘延庆咬着后槽牙,连说了三个“好”,随即脸色一沉,语气骤然变得充满阴气。
“北伐正需要武将军这般锐气!待到大军启程北上,本将定要向童相公讨要将军,来做我河北军一路的先锋大将!”
这话说得漂亮,却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以本将的官职,必然是北伐的一路统帅,到时候就把你调到手下,然后你就给老子送死去吧!
这就是公开不要脸了,甚至可以说是公开拿军国大事来报私仇。
武从文却好像没听懂似的,一抱拳高声喊道:“谢刘将军看重!本将定然奋勇作战、勇往直前、为陛下立功、为党国.....不,为大宋尽忠!”
刘延庆无语,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决定把话再挑明一点儿。
“武将军,先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稍有不慎就是孤军重围!望你好自为之!”
撂下最后这一句,刘延庆冲左右下令:“收兵回营!亲卫营随我去见童大帅,本将倒要问个明白!”
看着乱糟糟退走的一万河北兵,武从文不由得在心里冷笑:“就这种垃圾部队,那些战马放你们手里真他妈白瞎了!”
武从文之所以如此戏耍刘延庆,是因为对方是他前世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熟人”。
这厮出身西军将门,可惜对外作战就没赢过,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和坑部下。
靖康元年,他以镇海军节度使之职率军守汴梁,城破,率万余军逃跑,被金军追骑所杀!
此人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大概就是生了个大名鼎鼎的儿子----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
回到营中,武从文招来陈二狗问道:“林冲回来了没?”
“已经回来了,从北门进的营,河北军说是包围,其实压根儿就没人去那边。”
“好!”
武从文阴险一笑。
“和老子比不要脸?你狗日的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