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从文看他身材挺拔、面如冠玉,心想:“这傻子难不成又是一个‘临安自如兄’?”
李师师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和不喜,语气平缓的对那人说道:“这位公子请讲,师师愿闻高见。”
那人脸上明显一阵潮红,见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很装逼的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在下太学柳谦益,斗胆在此妄言,还请武先生莫怪!”
这本是句很平常的开场白,按惯例客气一下就要发表高论了。
可武从文哪会让人踩着自己表现?
风度什么的,在他这不存在的!
只见他根本没有回应对方,而是突然扭头问身边的秦桧:“秦大人,这是你的学生?”
秦桧还沉浸在自己的大草原里,猛地被问到,张口结舌的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武从文这就属于赤裸裸的看不起人了,那个柳谦益顿时满脸涨红。
人群中再次响起“嗡嗡嗡”的议论声,有些是在嘲笑柳谦益自取其辱,有些是在不满武从文目中无人。
武从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第一时间打掉对方的气势,万一碰到个不要脸的胡搅蛮缠就糟糕了。
文学这玩意嘛,毕竟是个主观学科。
要是有人硬说乾隆的诗比李白的更有气势和意境,难不成还当场开个辩论会?
当然,一直不搭理对方也不行,过犹不及嘛!
只见他转回头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哈!我是听你说自己是太学的学生,正好今天刚认识了太学的秦学正,一时没忍住就顺口问了一句,那个......你叫啥来着?你接着说,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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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谦益脸更红了,甚至隐隐有转绿的趋势。
人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太看不起人了!
他恶狠狠的一抱拳,正要开口,却又被武从文给打断了。
“武某其实就是个粗人,想必这位那个谁,肯定是有更好的大作,赶紧说出来,也让武某好好学习学习哈!”
话说得膈应人,这货心里打的主意更膈应人。
“老子这回抄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纳兰性德,那货好像也就这首诗最出名,更是各种网文里的常客!就不信你狗日的能做出首更牛逼的!”
结果,对方的应对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使劲儿喘了几口粗气,柳谦益突然一纵身跳上了一张桌子。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双手高举、慷慨激昂。
“在下一介无名小卒,做不出武先生那般大作!可眼下大军北伐在即,朝野上下无不立志一举收复燕云故土!当此之时,你我读书人该当效仿唐时前辈,用手中笔、胸中学激励民心士气!怎可整日里儿女情长、卿卿我我?此乃小道也!”
话音一落,现场重归寂静。
这一番言论若是在别处说起,肯定能博得一片喝彩,哪怕喝彩之人心里根本就是不以为然。
可眼下这是什么地方?
青楼!
你他妈这么热血,来青楼干啥?
想在这里来个“振聋发聩”?!
不过眼下北伐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大家伙就算心里明白这货就是在哗众取宠,也没法宣之于口。
谁让人家一上来就牢牢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呢?
柳谦益见到众人表情,心里不禁得意,自己今天这一招还真是赌对了。
在场之人就算心里再骂,嘴上也得夸自己一句“忧国忧民”!
这名,是出定了!
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还能传进官家耳朵里,到时候......嘿嘿嘿!